月光如練,灑滿寂靜的小院。
李風靈藏身窗後,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那不是簡單的舞姿,阿秀的一舉一動,分明牽引著周圍的草木精華與空氣中的微風,形成一種肉眼難見的能量場。
這種感覺,像極了她初次覺醒風靈鐲力量時,那種與天地萬物共鳴的奇妙感應。
正凝神間,阿秀的舞姿驟停。
她仿佛有所感應,目光徑直投向李風靈藏身的後窗。
那雙杏眼裡沒有驚慌,隻有一絲了然。
李風靈心頭一跳,知道自己被發現了。
她不再躲藏,推開窗戶,輕手輕腳地翻了出來。
“李姐姐,你怎麼醒了?”
阿秀迎上前,語氣帶著歉意,“吵到你了嗎?”
李風靈搖了搖頭,目光落在阿秀周身尚未完全消散的熒光蝶粉上。
“你剛才……那是什麼?”
阿秀垂下眼簾,聲音低了幾分。
“那是我的修行之法。我資質不高,不能像那些天驕一樣引動天地靈氣,隻能用這種笨辦法,借助草藥和舞蹈,勉強與自然元素溝通。”
她猶豫了一下,抬頭看向李風靈。
“其實,我不是青山村的人。我爹是位隱士名醫,我從小跟著他學習醫術和這種與草木溝通的方法。隻是後來……”
她沒有再說下去,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李風靈走上前,輕輕握住阿秀冰涼的手。
她能感覺到阿秀指尖流淌的微弱生機,那是長期與草藥為伴、與自然共舞留下的痕跡。
阿秀的坦誠讓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
前世,她是個孤兒,渴望親情卻從未得到。
穿越到這具身體,雖頂著“李風靈”的名頭,卻對李家沒有任何記憶,親情如同空中樓閣。
小瑤和阿宇是她僅有的羈絆,可如今,他們生死未卜,她孤身一人在這陌生的世界,迷茫、無助,仿佛一葉浮萍。
“我……我也沒有家了。”
李風靈輕聲說,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她看著阿秀,眼底映著月光,像蒙了一層薄霧。
“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看著這個世界,卻融不進去。”
她沒有說出穿越的事,那個秘密太過匪夷所思,隻能埋藏心底。
但這種無根的漂泊感,卻是真真切切的。
阿秀聽著李風靈的話,目光變得溫柔。
她反握住李風靈的手,指尖的暖意傳遞過來。
“李姐姐,你還有我。趙叔也是好人,他會保護你的。”
她頓了頓,又道:“或許,我們都是沒有家的人。但我們可以一起走下去,互相依靠。”
夜風吹過,帶著草木的清香。
在月光下,兩個孤寂的靈魂,因為相似的境遇,第一次敞開心扉,心貼得更近。
李風靈看著阿秀純淨的眸子,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暖,心底的堅冰悄然融化了一角。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似乎不再是完全孤單一人了。
幾日後,青山村迎來了每年一度的祭月節。
村子中央的空地上燃起了巨大的篝火,村民們圍坐四周,分享食物,載歌載舞。
李風靈坐在趙闊和阿秀身邊,看著村民們淳樸的笑臉,聽著他們用土語哼唱的歌謠,心底湧起一股久違的暖流。
這是一種她前世從未體驗過的、屬於“家”的感覺。
趙闊遞給她一個烤得焦黃的玉米,又倒了一碗村裡自釀的米酒。
“嘗嘗,這酒度數不高,暖暖身子。”
李風靈接過酒碗,仰頭喝了一口。
米酒雖不烈,但帶著一股獨特的醇厚,混雜著篝火的煙火氣,讓她有些微醺。
思緒隨著酒意飄散,她想起了地球上的啤酒炸雞,想起了小瑤愛吃的七彩奶糖,想起了林宇每次送完外賣都要去買的煎餅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