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手下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退了出去。
修煉場內隻剩下雷昊陽一人。
他緩緩走到窗邊,拿起窗台上那枚不知何時出現的玉簡。
靈力注入。
張狂那囂張、輕蔑、愚蠢至極的聲音,清晰地在安靜的房間內響起。
“他雷昊陽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本少相提並論?”
“哢嚓——”
雷昊陽手中的玉簡,應聲化為齏粉。
一股狂暴的雷霆之力自他體內轟然爆發,房間內所有的桌椅擺設,瞬間被肆虐的電光撕成碎片!
他沒有暴怒地嘶吼,隻是靜靜地站著,但那雙閃爍著雷光的眼眸中,卻翻湧著比任何咆哮都更加恐怖的寒意與殺機。
李風靈?
不,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便被他否決。
以他對李風靈的了解,那個女人行事穩重,但心思縝密,如果她要陷害,絕不會用這麼粗劣的手段。
這種純粹的侮辱,更像是內部的背叛。
張家!
雷昊陽的腦海中,浮現出張霸那張諂媚又暗藏倨傲的臉,還有張狂那副色厲內荏的蠢樣。
他生性多疑,且極度自負。
他從不認為自己的成功需要依靠任何人。
張家在他眼裡,不過是一條養熟了,偶爾能幫忙辦點臟活的狗。
可現在,這條狗,竟然敢反過來嘲笑主人?
甚至認為主人離了它就不行?
“好……很好。”
雷昊陽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而殘忍的弧度。
他最討厭的,就是不受控製的棋子。
“既然這條狗瘋了......那就該打斷它的腿,讓它重新學會,什麼叫敬畏!”
……
神武院內,流言的發酵速度,比春日的野草長得還快。
狂風小隊的隊長張霸,正帶著幾個隊員前往修煉場,一路上,他敏銳地感覺到氣氛不對。
以往那些見到他會主動上前巴結的弟子,此刻都像見了鬼一樣遠遠避開,聚在角落裡,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看,那就是張霸,他弟弟可真給他長臉。”
“噓,小聲點,聽說雷師兄都快氣炸了。”
“這張家,怕是要倒大黴了……”
張霸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他一把抓住一個平日裡與他交好的小隊隊長,沉聲問道:“怎麼回事?他們在議論什麼?”
那名隊長麵露難色,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還是抵不住張霸那要吃人的眼神,從懷裡摸出一枚音圭,悄悄遞了過去。
“霸哥,你自己聽吧……這東西,現在估計內門都傳遍了。”
張霸接過音圭,狐疑地注入一絲靈力。
當張狂那熟悉又刺耳的聲音響起時,他的臉,瞬間由陰沉轉為煞白,再由煞白漲成了豬肝色。
“砰!”
他一把捏碎了音圭,胸口劇烈起伏,額上青筋暴起。
“張!狂!”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丟下身後一頭霧水的隊員,轉身便如一陣狂風,向著張狂的住處衝去。
此時的張狂,正躺在床上,宿醉未醒,嘴裡還嘟囔著什麼“影兒姑娘”。
“嘭!”
房門被一腳踹開,巨大的聲響將他從美夢中驚醒。
他剛一睜眼,還沒看清來人,一個帶著風聲的巴掌就結結實實地抽在了他的臉上。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徹整個房間。
張狂被這一巴掌直接從床上扇到了地上,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腫起,嘴角滲出了血絲。
他徹底懵了,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門口那個狀若瘋魔的身影。
“哥……你……你打我乾什麼?”
“打你?”
張霸一步步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得像要殺人。
“我恨不得現在就宰了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他一把揪住張狂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幾乎是臉貼著臉,怒吼道:
“你昨天晚上在煙雨樓,都他媽的說了些什麼?!”
張狂被他吼得腦子嗡嗡作響,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想起了那個叫“影兒”的美人,想起了自己為了在她麵前逞威風而吹下的牛……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和張霸一樣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