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第七天入夜,夜色如墨。
李風靈、蕭炎、陳默等人尋了一處離乳池不遠的隱蔽石穀,停下來做最後的休整。
一小簇篝火驅散了些許寒意,卻驅不散眾人心頭的凝重。
李風靈坐在篝火旁,火光在她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江月瀾正將自己的外袍蓋在林月瑛身上,後者麵如金紙,若不是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幾乎與死人無異。
蘇瑤和柳青青分坐兩側,雙手抵著林月瑛的後心,源源不斷地輸送著生命靈力,她們的臉色同樣蒼白,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周圍,逍遙小隊、利刃小隊、天水小隊的成員們各自警戒,沉默地擦拭著兵刃,補充著丹藥。
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著,像一張拉滿的弓。
“掀了這棋盤”的豪言壯語猶在耳邊,可昨天衝天的怒火在急速的奔襲中,已經沉澱下來,化作了深不見底的寒潭。
棋盤當然要掀,但不是用同伴的命去填。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她必須守護的力量。
她緩緩站起身,走到眾人中央。
“都過來。”
她的聲音不大,卻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各小隊的隊長和核心成員紛紛圍攏過來,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她。
“我們現在情況非常嚴峻。”
李風靈的視線掃過每一張臉,
“血煞教的夜魅想拿我們祭陣,‘暗淵’的殺手想拿我們煉丹,雷昊陽那個瘋子,想踩著我們所有人的屍骨登頂。躲是死,等也是死。”
“但是!......我們並不是沒有辦法。”
眾人眼神一動。
李風靈頓了頓,語氣變得銳利:“既然他們都想看我們唱戲,那我們就搭個台子,請他們三位主角上來,自己唱一出狗咬狗。”
蕭炎扛著玄重尺,咧嘴一笑:“聽起來有意思,怎麼唱?”
“很簡單,利用他們的貪婪和猜忌。”
李風靈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方,夜魅。她嫉妒林月瑛,更怕新聖女降臨奪走她的位置。所以她比誰都希望儀式出亂子,好證明隻有她才能掌控全局。她的‘赤血縛靈陣’看似是陷阱,其實更是她吸引所有人目光,證明自己的舞台。”
“第二方,雷昊陽。”
李風靈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他狂傲自大,自視甚高,一心想把秘境裡所有的機緣都攥在自己手裡。萬靈乳池,化神丹,他全都要。他散布消息,就是想讓所有人都去當他的探路石,自己好坐收漁利。”
“那第三方,‘暗淵’呢?”水清淺問道。
“他們是最陰險的毒蛇。”
李風靈的聲音壓低了幾分,
“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在地底構建‘萬魂血池’。所以,地麵上的廝殺越慘烈,死的人越多,對他們就越有利。他們巴不得夜魅和雷昊陽鬥個你死我活。”
一番分析,條理清晰,讓在場眾人原本混亂的心緒瞬間明朗起來。
陳默看著李風靈的背影,心中最後一點不甘也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佩。
這種局麵下,還能如此冷靜地剖析敵人,單是這份心性,就遠非自己能比。
“所以,我們要演一出戲,一出狗咬狗的大戲。”
李風靈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森然的冷意。
她沒有再解釋更多,而是直接開始下達指令。
她看向蕭炎和陳默,聲音沉穩有力:“蕭炎師兄,陳默師兄,你們的逍遙小隊和利刃小隊,是‘戰錘’。”
“戰錘?”
石虎摸了摸光頭,有些沒明白。
“沒錯。”
李風靈點頭,“你們的任務,就是用最狂暴的姿態,正麵佯攻夜魅的‘赤血縛靈陣’。動靜越大越好,聲勢越浩大越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給我死死地釘在那裡!”
蕭炎聞言,眼中戰意升騰,一拳捶在胸口:“這個我喜歡!保證把他們的陣法砸個底朝天!”
陳默也重重點頭:“李師妹放心,利刃小隊絕不辱命!”
李風靈的目光轉向水清淺:“清淺師姐,你們天水小隊,是‘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