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外圍的另一處峭壁頂端，幾道與岩石顏色幾乎融為一體的身影，將方才那場拙劣的攻防戰儘收眼底。
為首之人正是雷昊陽的心腹，雷斬。
“嗬，這就是逍遙小隊的隊長蕭炎？我還以為是什麼人物，原來也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一名探子低聲嗤笑，語氣裡滿是輕蔑。
“神武院的弟子，大多都是溫室裡的花朵，看著光鮮，一遇上血煞教這種亡命之徒，立馬就現了原形。”
另一人附和道，
“你看他們那屁滾尿流的樣子，真是丟人現眼。”
雷斬沒有說話，隻是眉頭微皺。
他總覺得事情有些過於順利，蕭炎和陳默的撤退，與其說是潰敗，不如說更像是一場鬨劇。
就在這時，戰場的方向，大片濃霧毫無征兆地升騰而起。
那霧氣並非尋常水汽，而是由精純的水係靈力構成，白茫茫一片，迅速吞噬了戰場，隔絕了視線，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他們潛伏的方向蔓延過來。
“是天水小隊的水清淺！”
一名探子認出了這標誌性的功法，
“她們想乾什麼？掩護那群廢物撤退嗎？”
雷斬臉上的嘲弄瞬間收斂，他盯著那片不斷逼近的濃霧，眼神變得警惕起來。
“不對勁，這霧的範圍太大了，不僅僅是為了掩護。”
他對著身邊的同伴做了個手勢：“靠過去，弄清楚她們在搞什麼鬼。”
幾人立刻收斂氣息，如同壁虎般貼著岩壁，悄無聲息地滑入濃霧的邊緣。
靈力凝聚於雙耳，周遭的一切聲音都被無限放大。
很快，濃霧深處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和女子憤怒的爭吵。
“我早就說了！我們被當槍使了！那個‘暗淵’的俘虜臨死前說的是真的！夜魅這個瘋女人隻是個幌子！”
這聲音淒厲而悲憤，充滿了不甘，正是天水小隊的江月瀾。
雷斬心中一動，屏住了呼吸。
另一道略顯慌亂的聲音緊接著響起，試圖阻止她：“月瀾，你瘋了！住口！這秘密怎麼能說出來！”
是洛清凝！
“為什麼不能說！”
江月瀾一把推開同伴，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拔高，甚至帶上了一絲哭腔，那股恨意仿佛要穿透濃霧，
“憑什麼我們在這裡為他們拚命，為月瑛報仇，他們卻要去奪真正的好處！‘化神丹’最關鍵的主藥，是萬靈乳池最深處的‘池心’！夜魅的血祭大陣，根本就是為了激活池心準備的障眼法！”
“池心？”
“化神丹主藥？”
這幾個字眼，如同一道道驚雷，在雷斬和幾名探子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他們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抑製的震驚與貪婪。
雷斬生性多疑，第一反應便是陷阱。
可他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
剛才神武院弟子那場愚蠢的強攻，那狼狽不堪的撤退，再加上此刻江月瀾這番因同伴重傷而口不擇言的憤怒抱怨……
這一切串聯起來，反而顯得無比真實。
這不像是一個圈套，更像是一個聯盟內部因分配不均和巨大壓力而產生的裂痕，無意中泄露出的驚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