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縷光刺入眼簾。
林小滿想抬手遮擋，卻發現自己的手臂沉重如鉛。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棉花。
"...體溫正常了..."
"...真是奇跡..."
"...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聲音漸漸清晰，如同有人慢慢調大了音量。林小滿努力睜開眼，刺眼的光線讓他立刻又閉上了。
"他醒了！"一個女生驚喜地叫道。
林小滿再次嘗試睜眼，這次適應了光線。他發現自己躺在自家床上，母親和蘇雨柔正站在床邊。蘇雨柔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白色t恤配牛仔褲，顯得清爽乾練。
"我...怎麼了？"林小滿一開口，就被自己嘶啞的聲音嚇了一跳。
"彆急著說話。"蘇雨柔扶他坐起來，遞來一杯水，"你昏迷三天了。"
水杯遞到眼前的瞬間，林小滿突然愣住了。他清楚地看到水杯邊緣一個小小的缺口，看到水中懸浮的每一粒微塵，甚至能分辨出水的溫度——大約42度，微微冒著熱氣。這絕不是正常人能看到的細節。
"小滿？"母親擔憂地摸了摸他的額頭。
這一碰觸，林小滿渾身一震。他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幅奇異的畫麵：母親肺部纏繞著絲絲黑氣，心臟附近有幾點暗斑，脾胃位置泛著不健康的黃色。
"娘！您的肺..."他脫口而出。
林母和蘇雨柔同時愣住了。
"你怎麼知道..."林母話到一半突然停住，改口道，"娘沒事，倒是你，頭還疼嗎？"
林小滿這才注意到自己額頭上纏著繃帶。他伸手想摸，卻被蘇雨柔攔住："彆碰，傷口剛結痂。"
她的手指碰到林小滿手腕的瞬間，又一幅畫麵閃過：蘇雨柔小腿上已經愈合的蛇咬傷口，體內殘留的微量毒素呈現淡綠色，主要集中在肝臟附近。
"你...你體內的蛇毒還沒清乾淨。"林小滿盯著蘇雨柔，"應該在肝臟附近。"
蘇雨柔猛地縮回手，臉色變了："你怎麼可能知道？"
三人陷入詭異的沉默。林小滿這才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他低頭看向手中的水杯，決定岔開話題："我昏迷這幾天發生了什麼？"
"趙大虎那幫人把你打傷後就跑了。"林母抹著眼淚說，"多虧這位蘇姑娘懂醫術，給你包紮傷口、打針吃藥..."
"我隻是做了基礎處理。"蘇雨柔謙虛地說，眼睛卻一直盯著林小滿，充滿探究，"說實話，你的恢複速度...不符合醫學常理。那麼重的頭部外傷，按理說至少需要兩周才能..."
林小滿下意識摸了摸胸前的小葫蘆。它還在，但觸感不同了——更加溫潤，仿佛有了生命般微微搏動，與他的心跳同步。
"我想去看看藥田。"他突然說。
"不行！"林母和蘇雨柔異口同聲。
"至少再休息一天。"蘇雨柔的語氣不容置疑，帶著醫者的權威，"頭部外傷最怕二次傷害。"
林小滿無奈地躺回去。這時，他耳朵突然捕捉到遠處的聲音——隔了兩戶人家的張嬸正在和她女兒說話：
"...聽說小滿醒了..."
"...那城裡姑娘不錯，守了他三天..."
"...趙家那小子遲早遭報應..."
聲音清晰得如同就在耳邊。林小滿驚詫地看向窗外，確認張嬸家確實在百米開外。
"怎麼了？"蘇雨柔敏銳地注意到他的異常。
"沒...沒什麼。"林小滿勉強笑了笑，"就是有點餓。"
"我去給你煮粥。"林母連忙起身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