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山頂寒風刺骨，林小滿和蘇雨柔並肩坐在觀景石上，望著遠處天際線泛起的魚肚白。這是蘇雨柔回省城前的最後時刻。
"其實你不用特意陪我看日出。"蘇雨柔輕聲說，呼出的白氣在晨霧中繚繞。
林小滿沒有說話，隻是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她的手冰涼柔軟，指尖有常年做實驗留下的薄繭。
過去三天，自從那個假車禍電話的陷阱後，林小滿一直處於高度警覺狀態。雖然周世昌的人最終沒能得手——林小滿的超凡體質讓他很快蘇醒並反擊成功——但這個事件讓兩人意識到，威脅遠比想象的嚴重。
"我已經聯係了省城的朋友。"蘇雨柔打破沉默，"他們會留意陳氏醫藥的動向。"
"我更擔心你的安全。"林小滿聲音低沉，"那個電話明顯是針對我們兩人的。"
天際線漸漸染上金紅色，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灑在兩人身上。蘇雨柔的側臉在晨光中如同鍍了一層金邊，睫毛上掛著細小的露珠。
"我不會有事的。"她轉向林小滿，勉強笑了笑，"所長已經同意我縮短交接時間，最多一個月就能回來。"
一個月。三十天。七百二十個小時。林小滿在心裡默默計算著，胸口發緊。
"我會每天給你發消息。"蘇雨柔繼續說，聲音越來越小，"診所的藥材記得每周三檢查...病人的病曆我都整理好了...還有..."
她的聲音哽咽了。林小滿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她摟入懷中。蘇雨柔的頭發散發著淡淡的梔子花香，混合著晨露的清新。他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和自己的一樣快。
"一定要小心。"林小滿在她耳邊低語，"彆相信任何自稱我朋友的人。"
蘇雨柔在他懷裡點點頭，然後仰起臉。兩人的距離近到能數清彼此的睫毛。陽光越來越強，為他們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
"小滿！蘇姑娘！"山腳下傳來趙大虎的喊聲，"車來了！"
這個不合時宜的打擾讓兩人如夢初醒，慌忙分開。下山的路上一前一後，誰都不敢看對方，卻又在對方不注意時偷偷回望。
村口已經聚集了不少送行的村民。蘇雨柔這幾個月在村裡治病救人、教書識字，早已贏得大家的喜愛。張大娘塞給她一包醃菜，李老漢送了一筐新鮮雞蛋，連趙大虎都紅著臉遞上一串自製的手鏈。
"早點回來啊！"村民們七嘴八舌地叮囑。
林小滿幫蘇雨柔把行李搬上車，兩人在車旁相對而立，千言萬語哽在喉頭。
"到了發個消息。"林小滿最終隻憋出這一句。
蘇雨柔點點頭，突然撲上來緊緊抱了他一下，然後飛快地鑽進了車裡。透過車窗，林小滿看到她迅速抹了下眼睛。
汽車揚起一片塵土，漸漸遠去。林小滿站在原地，直到車影消失在道路儘頭。胸前的小葫蘆微微發熱，仿佛也在感受他的失落。
回到診所，熟悉的藥香撲麵而來，但整個空間卻顯得異常空曠。蘇雨柔的工作台上還放著她常用的那支鋼筆，旁邊是整整齊齊貼好標簽的藥櫃。林小滿拿起鋼筆，金屬表麵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第一個沒有蘇雨柔的日子過得異常漫長。雖然病人絡繹不絕——有複診的肝硬化患者，有新來的腰腿疼老人，甚至還有從鄰縣慕名而來的疑難病症患者——但每當診療間隙，林小滿總是不自覺地望向門口，期待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傍晚，最後一個病人離開後，林小滿鎖上門，習慣性地掏出手機。屏幕上已經有一條未讀消息：
"安全到達。實驗室的樣本記得每周三檢查一次。想你。——雨柔"
簡短的文字讓林小滿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正要回複，突然聽到後窗傳來一陣異常的響動。
"誰？"林小滿警覺地轉身。
沒有回應，但敏銳的聽覺告訴他，有人正在悄悄離開。林小滿衝出門外，隻見一個黑影迅速消失在樹林中，地上落著一張紙條：
"診所開不長。識相的交出葫蘆。"
字跡歪歪扭扭，像是故意偽裝過的。林小滿冷笑一聲，將紙條揉成一團。看來，即使蘇雨柔離開了，那些暗處的敵人也從未放棄...
接下來的幾天，林小滿加倍警惕。他改進了診所的安保，安裝了簡易報警器，還在藥田周圍撒上特製的藥粉——任何人踩過都會留下熒光痕跡。
白天，他忙於接診病人和培育藥材；晚上，則研讀竹簡和蘇雨柔留下的現代醫學筆記，嘗試將古老智慧與現代科學結合。睡前的一通視頻通話成了一天中最期待的時刻，即使隻是簡單聊聊各自的工作，也能讓兩顆遠離的心暫時貼近。
一周後的深夜，林小滿正在燈下研究回天丹的改良配方，突然聽到報警器輕微的"滴滴"聲。有人觸發了後門的感應器！
他立刻關燈，悄悄摸到窗邊。月光下，兩個黑影正試圖撬開後門鎖。其中一人手裡拿著個類似氣體檢測儀的裝置，顯然是在搜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