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燈光忽明忽暗,林小滿將藥材一一擺放在工作台上。這個隱藏在兩街區外的避難所比想象中完備,不僅有基礎製藥設備,還有一個小型藥材庫。但缺少關鍵的藥王石,他們無法製作更多淨世丹。
"鄭會長應該已經到醫院了。"蘇雨柔站在窗邊,小心地拉開一點百葉窗縫隙觀察外麵,"街上多了很多戴口罩的人。"
林小滿研磨藥材的手停頓了一下。自從傳承覺醒後,他的感知敏銳了許多,此刻有種說不清的不安在心頭縈繞,就像有人在遠處呼喚他的名字。
"你覺得那個紫眼睛的人..."他斟酌著詞句,"會不會也做了和我們類似的夢?關於瘟疫的?"
蘇雨柔轉過身,眉頭緊鎖:"你是說,他可能也在試圖阻止這一切?"
"我不確定。"林小滿搖頭,"但他的眼神...不全是敵意。有種奇怪的熟悉感,就像..."
話沒說完,他突然感到一陣劇痛從鼻腔湧上,溫熱的液體流出鼻孔——是鼻血!一滴鮮血正好滴在工作台上的藥王石碎片上鄭會長臨走前掰下了一小塊給他們)。
"小滿!"蘇雨柔急忙拿來紙巾,卻在接近藥王石的瞬間也捂住手腕痛呼一聲。
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沾血的藥王石突然懸浮起來,散發出耀眼的金光。石體表麵的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重組,最終形成一幅精細的地形圖。同一時刻,蘇雨柔手腕上的傳承紋路也發生了變化,呈現出與石頭上完全一致的圖案!
"這是...終南山的地圖?"林小滿認出了那個標誌性的山形輪廓,"看這裡,有個葫蘆形狀的標記。"
蘇雨柔強忍疼痛湊近觀察:"旁邊還有字...『三葫歸一,天門開啟』。什麼意思?"
林小滿剛要回答,安全屋的警報突然響起。牆上的監控屏幕自動開啟,顯示門外走廊的實時畫麵——十幾個黑衣人正在逐個檢查房間,而領頭者正是那個紫眼年輕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紫眼人突然抬頭直視攝像頭,仿佛能透過電子設備看到他們一樣。他緩緩抬起右手,做出了一個手勢:拇指與小指相扣,其餘三指伸直——這正是林小滿和蘇雨柔小時候各自在孤兒院和祖父母家經常做的手勢,一種無意識的習慣性動作!
"這不可能..."蘇雨柔聲音發顫,"他怎麼會知道..."
監控畫麵中的紫眼人突然皺眉,捂住頭似乎很痛苦。他對著攝像頭無聲地說了兩個字,然後轉身帶人向相反方向走去。
"他說了什麼?"林小滿緊盯著屏幕。
蘇雨柔臉色蒼白:"看口型...像是"快逃"。"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這個紫眼年輕人不僅能感知他們的位置,還可能與他們有某種精神連接!
藥王石的光芒漸漸暗淡,重新落回桌麵。林小滿小心地撿起它,發現背麵多了幾行微小的文字:"血脈相連,三子同源。一正一邪一混沌,三葫齊聚定乾坤。"
"三個葫蘆..."林小滿恍然大悟,"我們一直以為隻有兩個,但實際上藥仙傳承有三個葫蘆!青銅、翠綠,還有..."
"一個黑色的。"蘇雨柔接上他的話,眼睛睜大,"我記得爺爺的筆記裡提到過,最強大的"玄冥葫蘆",能吸收和轉化一切邪毒。"
林小滿迅速收拾必要的藥材和工具:"無論那個紫眼人是誰,他現在被周家控製著。我們必須去終南山,找到第三個葫蘆。"
"但外麵的追兵..."
"有辦法。"林小滿從藥材堆裡找出幾樣特殊材料,"傳承記憶裡有一種"隱息散",能暫時掩蓋我們的氣息和能量波動。"
他們迅速製作了兩份藥粉服下。藥效發作時,林小滿感到體內流動的能量像被一層薄紗包裹,變得模糊不清。蘇雨柔的葫蘆紋路也暗淡了許多。
"有效,但時間有限。"林小滿看了看表,"最多兩小時。"
他們從安全屋後門溜出,混入街上的人群。城市已經籠罩在瘟疫的陰影下,幾乎每個人都戴著口罩,這反而為他們提供了很好的偽裝。
轉過一個街角,林小滿突然拉住蘇雨柔躲進一家便利店。透過櫥窗,他們看到一隊穿防護服的人正在設立檢查站,挨個掃描行人的體溫和某種生物特征。
"不是官方的人。"蘇雨柔低聲道,"看他們袖口的標誌。"
林小滿眯起眼睛,果然在幾個人的袖口看到了若隱若現的雙蛇繞葫紋身——周家的人!
"繞路吧。"他正要轉身,藥店的電視突然插播一條緊急新聞:
"市中心醫院發生暴力事件,數十名接受治療的患者突然攻擊醫護人員...專家警告這可能是一種新型病毒引發的神經係統症狀..."
畫麵切換到混亂的醫院場景,林小滿的心沉了下去。那些狂暴的患者眼睛呈現不自然的紫紅色,動作卻異常協調,仿佛被某種集體意識控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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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世丹...沒有起作用?"蘇雨柔難以置信地問。
"不,是起了反作用。"林小滿盯著電視上一個被製服的患者,"看他的眼睛顏色比之前更深了。我懷疑周鴻誌設計的這種瘟疫有兩階段——表麵症狀和潛伏的神經控製。我們的丹藥緩解了第一階段,卻意外激活了第二階段。"
蘇雨柔倒吸一口冷氣:"那鄭會長和爺爺..."
"必須相信他們能應對。"林小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找到第三個葫蘆。隻有集齊三葫,才能徹底破解周鴻誌的陰謀。"
他們從便利店後門離開,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一個廢棄的地鐵施工入口。這是林小滿在傳承記憶中看到的"城市脈路"之一,一係列鮮為人知的地下通道,可以通往城郊。
隧道黑暗潮濕,兩人借助手機照明小心前行。走了約半小時,蘇雨柔突然停下:"等等,你聽到了嗎?"
林小滿凝神傾聽——除了滴水聲,似乎還有微弱的腳步聲從後方傳來,而且越來越近!
"被跟蹤了。"他低聲道,"紫眼人可能不受隱息散影響。"
他們加快腳步,最後乾脆跑了起來。隧道在前方分岔,林小滿憑著直覺選擇了左邊的支路。這條通道逐漸向上傾斜,最終被一道鐵柵欄封住。
"死路!"蘇雨柔焦急地回頭,已經能聽到清晰的追趕聲。
林小滿用力搖晃柵欄,發現底部已經鏽蝕鬆動。他讓蘇雨柔後退幾步,然後猛地一腳踹去。柵欄發出刺耳的金屬聲,勉強打開一個能擠過去的縫隙。
他們剛鑽過去,追趕者就出現在通道另一端。借著遠處微弱的光線,林小滿清楚地看到領頭的紫眼年輕人。與之前不同,此刻他的眼睛不再是一片純紫,而是夾雜著金色的光點,如同星河中的恒星。
最奇怪的是,當紫眼人看到他們時,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既像是獵人發現獵物,又像是迷路者看到了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