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空被一種詭異的紫光籠罩。林小滿和蘇雨柔從山區返回，眼前的景象讓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街道上每隔幾十米就有一名患者呆立不動，眼睛直勾勾地望向終南山方向，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的木偶。
"楊夜說得對，周鴻誌正在準備開啟天門。"林小滿壓低聲音，拉著蘇雨柔躲進一家關門的便利店。玻璃窗外，一個穿著睡衣的中年男子機械地轉過脖子，紫光幽幽的眼睛掃過他們藏身的位置，又漠然地移開。
蘇雨柔的手指緊緊攥著青銅葫蘆："這些患者...他們還是活人嗎？"
林小滿開啟靈瞳觀察，看到每個患者身上都纏繞著紫黑色能量線，這些線彙聚向城市中心，再延伸向遠處的終南山。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大約每十個患者中就有一個的眼睛開始閃爍金色光點，雖然微弱但堅定不移。
"他們還活著，隻是意識被壓製了。"林小滿指向一個站在路燈下的老婦人，她的眼睛正以緩慢但穩定的速度從紫變金，"看，楊夜的意識正在網絡中擴散。"
話音剛落，老婦人的眼睛突然完全變成了金色！她如夢初醒般眨了眨眼，困惑地環顧四周。與此同時，街角一盞損壞已久的路燈"啪"地亮了起來，發出溫暖的黃光。
"這不可能..."蘇雨柔瞪大眼睛，"那盞燈三年前就不亮了！"
林小滿若有所思："每解放一個患者，就有一盞燈亮起...這難道是某種陣法？"
他們小心地避開主要街道上的患者，向市中心醫院前進。一路上，越來越多的患者眼睛開始變金，街道上的亮點也越來越多。在一個十字路口，林小滿突然停下，掏出手機打開城市地圖，將亮起的路燈位置一一標記。
"看這個圖案！"他將手機遞給蘇雨柔，"像不像藥王石上的那個符文？"
蘇雨柔倒吸一口冷氣："是"淨"字古體！楊夜在有意識地布置陣法！"
正說著，林小滿餘光瞥見便利店的玻璃反射中，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他們身後。他猛地回頭，卻隻看到空蕩蕩的貨架。
"怎麼了？"蘇雨柔警覺地問。
"我好像看到..."林小滿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沒什麼，可能是錯覺。"
但這不是錯覺。接下來的路程中，林小滿不斷在車窗反射、商店櫥窗甚至水窪倒影中看到楊夜的身影——有時是紫眼冷酷的殺手模樣，有時是褐色眼睛的溫和青年，還有時是半紫半金的掙紮狀態。最奇怪的是，蘇雨柔似乎完全看不到這些幻影。
"你確定沒看到？"第三次詢問後，林小滿開始懷疑自己的神智，"就在那輛車的後視鏡裡，他明明對著我們笑！"
蘇雨柔擔憂地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是不是太累了？傳承融合可能對你的精神造成了負擔..."
林小滿剛想反駁，突然恍然大悟："不，這不是幻覺！這是楊夜分散的意識碎片！記得嗎，他的大部分意識還困在周鴻誌的網絡中，這些可能是逃逸出來的碎片！"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整齊的踏步聲。一隊穿黑色製服的人沿街巡邏，挨個檢查每個患者的狀態。當他們發現眼睛變金的患者時，立刻用某種裝置對準其頭部，強行將眼睛重新變回紫色，相應的路燈也隨之熄滅。
"周家的人。"林小滿拉著蘇雨柔躲進一條小巷，"他們在清除楊夜的影響。"
小巷儘頭是一家廢棄的小餐館。兩人從後門溜進去暫作休息。廚房裡滿是灰塵，但冰箱居然還在運轉，裡麵有幾瓶礦泉水。林小滿擰開一瓶大口喝下，清涼的液體讓他混沌的大腦清醒了不少。
"我們需要一個計劃。"他攤開手機上的地圖，"市中心醫院肯定是控製中樞，但周家的人一定重兵把守。"
蘇雨柔咬著下唇思考："如果能聯係上鄭會長或爺爺..."
"太危險了。周家肯定監視著所有通訊。"林小滿搖頭，突然注意到地圖上一個異常的現象，"等等，為什麼這片區域的燈全亮了？"
他放大那片區域——是城西的老工業區，幾乎無人居住。但此刻地圖上顯示那裡有數十盞路燈同時亮起，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形。
"這不可能是巧合。"蘇雨柔眼睛一亮，"是楊夜在給我們發信號！"
兩人決定改變路線，先前往工業區查看。穿過數條偏僻的小路後，他們來到一棟廢棄的紡織廠前。廠區空無一人，但所有路燈都亮著，將中央廣場照得如同白晝。
廣場地麵上，用粉筆畫著一個巨大的陣法圖案，與藥王石上的符文一模一樣！更驚人的是，圖案中央站著一個人影——是楊夜！或者說，是他的半透明影像，如同全息投影般微微閃爍。
"你們來了。"楊夜的聲音直接從他們腦海中響起，嘴唇卻沒有動，"我沒有多少時間。周鴻誌已經發現我的計劃，正在清除網絡中的"異常節點"。"
"這是你的意識投影？"林小滿小心地靠近，"你的身體呢？"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還在周鴻誌的控製下，在終南山頂。"楊夜的影像不穩定地閃爍，"我分散的意識正在患者網絡中擴散，但每次點亮一盞燈，就有另一盞被熄滅。我們需要更高效的方法。"
蘇雨柔上前一步："告訴我們該怎麼做。"
"三葫合一。"楊夜指向他們胸前的葫蘆，"你們已經初步融合，但還不夠。真正的三魂合一需要三個人的意識完全同步，無論肉身是否在一起。"
"就像在洞穴裡那樣？"林小滿問。
楊夜搖頭："比那更深層。你們必須接納我的全部——不僅是理智的一麵，還有被周家扭曲的黑暗麵。"他的影像突然分裂成兩個——一個褐眼溫和，一個紫眼冷酷，"我不能保證哪個才是真實的我。"
林小滿和蘇雨柔對視一眼，同時點頭。他們各自取出葫蘆，楊夜的影像也舉起手，雖然手中空無一物，但玄冥葫蘆的能量波動清晰可感。
"閉上眼睛。"楊夜的聲音變得空靈，"感受能量流動，不要抗拒任何畫麵或情緒。"
林小滿照做，立刻被拉入一個奇異的意識空間。無數記憶碎片如流星般劃過——童年的實驗室、周鴻誌的洗腦訓練、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恐懼...這些都是楊夜的記憶！最令人不安的是，其中還混雜著對林小滿和蘇雨柔的監視記錄，有些畫麵甚至追溯到他們幼年時期。
"你一直在觀察我們？"林小滿在意識中發問。
"周鴻誌的命令。"楊夜的聲音充滿愧疚，"但我暗中乾預了很多次，阻止了更糟糕的事情發生。"
另一股溫和的意識加入交流——是蘇雨柔。她帶來的感受完全不同：溫暖、包容、理解。沒有對楊夜黑暗過去的評判，隻有純粹的接納。
三股意識開始交融，如同三條溪流彙入同一條河道。林小滿感到胸前葫蘆變得滾燙，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體內蘇醒。他"看"到了整個城市的能量網絡——紫色的是周鴻誌的控製，金色的是楊夜的抗爭，還有無數普通人的生命能量如繁星般閃爍。
"我看到了中樞！"林小滿在意識中驚呼，"就在醫院地下的一個秘密實驗室！"
"我也看到了終南山頂的儀式。"蘇雨柔補充道，"周鴻誌在那裡搭建了一個祭壇，上麵刻著...天哪，那是反向的淨化陣法！他不是要開啟天門，是要將某種東西釋放出來！"
楊夜的意識突然劇烈波動："不好！他開始了！你們必須阻止他，無論代價如何！"
現實世界中，林小滿和蘇雨柔同時睜開眼睛。楊夜的影像已經消失，但廣場地麵上的陣法圖案亮起了金光。更驚人的是，城市各處陸續有新的路燈亮起，速度比之前快了幾十倍！
"他加速了擴散。"林小滿拉起蘇雨柔，"我們得分頭行動。你去醫院破壞控製中樞，我去終南山組織儀式！"
蘇雨柔堅決搖頭："太危險了！我們應該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