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破爛用掂了掂破棉襖,一猜就知道這老東西是準備行騙。
不過,在他這買工藝品的能有幾個正經人?
“100元,手藝保真。”
“100元?真的才值多少錢?抹個零!”
“抹個零?”
“抹個零,那就是10元!”
王破爛被氣笑了。
彆人砍價都是攔腰砍,沒想到這老東西直接從腳脖子砍。
“滾犢子,一邊玩去,老子沒工夫聽你瞎扯淡。”
王破爛說完便把院子門拉開,朝高球努了努下巴,還一隻手把他往外推。
而高球死皮賴臉的扒著門,死都不肯離開半步。
“三十元,最多三十元!”
王破爛見人來人往,怕動靜越鬨越大,隻好把高球給拉回來。
“行吧行吧,三十就三十,先掏錢!”
高球在鞋底、襪子、褲衩一頓摸,費了老鼻子勁才湊齊了三十元。
“你可得給我弄得逼真點。”
“行,哪那麼多廢話。”
王破爛說完便從一堆破爛裡翻出一個棗紅色木頭箱子,吹了吹灰塵,便搬到院子中間是石桌上。
高球賊眉鼠眼的探過身子,還準備看看裡頭裝的啥玩意。
但王破爛屁股一扭,直挺挺的把他撞出去三米遠。
叮鈴哐當。
王破爛從巷子裡掏出一小堆的金條、金餅、金瓜子還有金珠子。
“呐,都在這,你自己縫吧?”
高球把金餅放到手裡掂了掂,偏頭一問:
“王破爛,一般人能看得出來不?”
“看出來個屁!最裡頭是銅錠,再包一層錫。最外頭再鍍一層金,你咬一口?”
高球把金餅往嘴裡一塞,省著勁,輕輕一咬,牙下一鬆,一個淺淺的牙印。
“好東西!”
“哼,這三十元錢花的值吧?我可警告你,我賣的是工藝品,你要是拿去行騙那可不關我的事。”
“知道啦,廢話一大堆,活該一輩子收破爛!”
高球說完便用背心一包,抱在懷裡,朝院子外走。
等走到沒人的地兒,他從兜裡摸出一個針線盒,把黑乎乎的鐵錠換成金疙瘩。
等他忙完,已經到了中午,乾脆他又跑了趟紅星屯,會會秦寡婦。
正巧秦寡婦也下了工,在外屋灶台前忙活。
高球一個閃身進了屋,隨手把外屋大門關上。
“誰啊,乾什麼玩意?”
“秦妹子,是我啊,你的球。”
秦寡婦透過黑漆漆的光線一看,果然是穿著棉背心的高球。
她將鍋鏟一扔,怒氣衝衝的把高球往外推。
“老娘的球在胸前掛著呢,還我的球?滾犢子!”
“秦妹子,你這是乾哈呢?俗話說得好,小彆勝新婚,你不親不熱也就算了,咋還把我往外攆?”
“哼,誰跟你親熱?我跟你無名無分,沒你閨女親!”
高球一聽就知道秦寡婦這是生氣了。
他搬到秦家屯子後,本來還想著隔三差五買兩瓶黃桃罐頭來打個野。
但下蛋公雞就下了兩天蛋,手頭緊,而且愁的焦頭爛額,就沒往這邊蹽。
“秦妹子,我這忙著呢。本來今天想給你拿五元錢改善改善生活,但是一時走得急,沒揣兜裡。”
“切,你要是真有那個心,還能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