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瞅了一眼東北狼，搖了搖頭。
“滿倉兄弟，我就收點榛蘑榛子啥的，再有就是小野雞、小兔子，你一上來就給我一隻狼，這我可吃不掉。”
梁滿倉也沒指望老謝能把這十來頭東北狼吃掉，見他搖頭，便又放了回去。
“行，我就隨口這麼一問。不過老謝，收榛子榛蘑能掙啥錢？要想掙大錢，還是得下本錢啊！”
“嘿嘿，我就賺點辛苦錢而已。”
每個時代都有風口，可能抓住機遇的也就那麼一小撮人。
幾十年後大環境不好，那些鬱鬱寡歡的青年、被時代拋棄的中年、死不瞑目的老年總想重生到六七十年代。
他們總以為在那個遍地都是黃金的年代，隨便一彎腰就能撿到黃金。
再開個小賣部、收點山貨、倒騰點收音機就能賺大錢、發家致富、改變人生軌跡。
但如果沒帶著記憶和金手指回到六七十年代，那該啥樣還是啥樣。
幾十年後在寫字樓裡賺著兩三千元血汗錢的所謂白領，一樣是在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牛馬。
沒什麼區彆。
梁滿倉從兜裡掏出一支華子，散給老謝。
“老謝，以後我要是把鹿車停在你這了望塔，多幫忙照顧照顧。”
老謝瞅了一眼紅色的包裝盒，將華子放在麵前猛吸兩口，意猶未儘的架到耳朵上。
“必須的啊！”
梁滿倉看著攤竹席上晾曬的榛蘑，腦瓜子叮鈴一聲。
“老謝，每年賣給你山貨的人應該不少吧？”
“嗯啊，我上班的時候就在了望塔邊收，要是休息的時候就背著麻袋到處走著收。”
“那你應該認識不少進山的跑山客吧？”
“嗯啊，我就是一個收山貨的，指定得跟他們打交道啊？”
“那你有沒有聽說這山裡有什麼山洞之類的？比如往地下走的那種，連接地下河的？”
老謝捋了捋僅剩的幾根頭發，若有所失，右手比了個耶。
梁滿倉愣了愣，這還沒打聽到消息就開始比耶了？
“咳咳，這嗓子……”
梁滿倉立馬心領神會，這老輩子怎麼都喜歡整事兒？
要煙抽就明說唄，整這麼一出？
抬手便給他兩指之間塞了根華子，並且殷勤的點上。
老謝嘿嘿一笑，猛嘬一口，一根香煙隻剩下半支。
“呼，滿倉兄弟，不瞞你說，住在清水河南邊的魚簍子屯的餘得水還真的遇到過地下溶洞。”
“展開說說？”
三年之前，夏末秋初，正是采榛蘑的季節。
趁著生產隊沒活，餘得水便跟著屯子裡的鄉親組團進了山。
魚簍子屯因為離老爺嶺遠，獵戶少、沒有獵槍，所以除了打漁便隻能在老爺嶺采點山珍，補貼補貼生活。
餘得水心思活，進了山便脫離大隊伍，往人少的地方走。
山裡的蘑菇就那麼多，要是都一股腦的往一處紮堆，彆說是黃油菌，就連榛蘑也夠嗆能裝滿一簍子。
餘得水眼前的蘑菇就像是黃皮子擺的一樣，多的跟米一樣，越撿越多。
結果就像是被勾了魂一樣，走到山上，一腳踩空，掉進一個溶洞。
還好洞口常年無人光顧，遍布藤蔓，餘得水這才抓住藤子，從洞裡爬出來，撿回一條命。
“老謝，那個溶洞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