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滿倉看這一家人,心裡跟針紮一樣,照理來說這事兒跟他沒啥關係。
於情於理是餘得水欠他恩情,而且是救命之恩。讓他幫忙去山裡走一趟,就當是還恩情。
這筆對於餘得水來說那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但是,這無能的爸、重病的媽,上學的弟弟、捕魚的她,我不幫她誰幫她。
“水哥,你們家拉了多少饑荒?”
“害,一共加起來一百來元吧。”
梁滿倉點點頭,一百來元對有正式工作的人可能就幾個月的工資,但是對普通老百姓來說,那就是一座大山。
“青蓮識字不?”
“小學畢業,成績挺好,但是家裡實在供不起兩個讀書。兩個孩子讀書都不錯,隻能抓鬮,青蓮這丫頭也懂事,抓到短的稻草杆子就沒讀了,回家裡幫忙乾活來了。”
梁滿倉歎了一口氣,懂事的娃總是付出的最多。
“青蓮,你每天抓魚能賺多少錢?”
“說不準,運氣好的時候能賺兩三元,運氣不好的時候就隻能抓幾條小雜魚回來燉湯。”
梁滿倉瞅了一眼餘得水,說道:
“水哥,我準備辦個養殖基地,其中有個魚池,你看要是不嫌棄的話就讓青蓮到我那上班,錢多錢少怎麼不說,主要是工作穩定、旱澇保收,工資跟國營單位的普通工人差不多,您看咋樣……”
餘得水一家三口眼睛瞪的賊大,滿臉的不可思議。
“滿倉兄弟,你沒編瞎話吧?”
“水哥,你是不相信我的實力?”
餘得水立馬惶恐的直擺手,說道:
“滿倉兄弟,你的名字咱們十裡八鄉都知道,全縣打獵能手,而且還辦了運輸隊、建築隊,在城裡還開了個大商店,我哪能懷疑你的實力啊?”
“哦?那你是……”
餘得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滿倉兄弟,咱們非親非故的,你為啥送我這麼大人情……”
“水哥,老實說咱倆確實沒什麼交情,算上上次在水底,咱們總共見了兩次麵,也不沾親帶故。
但是我這個人有個壞毛病,自己沒啥本事,但是就是見不得窮人受苦。要是幫不了你,在能力範圍之外,那就算了,但是正巧我那養殖基地還缺人。”
梁滿倉見餘得水的眼珠子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便接著說道:
“我也不是白幫你們,青蓮在我那必須得好好乾,要是偷奸耍滑、犯了錯誤,我該開除還是會開除,一視同仁。
你家不是拉了一百多元的饑荒嗎?我先支青蓮兩百元工資,到時候麻煩從她工資裡扣,你們該瞧病就去瞧病,可彆因為錢得事兒把病情給耽誤了。”
梁滿倉說完又轉頭看向餘青蓮,笑眯眯的問道:
“青蓮,剛剛我說了這麼久還沒問你的意見,也不著知道你是咋想的?要是不同意道話就當我沒說。”
餘青蓮立馬點頭,眼睛裡滿是渴望的說道:
“滿倉叔叔,我雖然年紀小,但知好歹。您這麼幫助我們家,我還能不領情?您放心,我指定給你好好乾!”
“行,那就這麼定了。”
梁滿倉說完便從兜裡掏出兩百元錢,然後交給餘得水。
“水哥,這錢收下吧。”
“不,不行,哪有先收錢再乾活的道理。”
“哎呀,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哪那麼多廢話?不是欠了不少饑荒嗎,先還上,至於還差錢就跟我說,都不是事兒。”
餘得水還是百般推辭,梁滿倉立馬板著臉說道:
“水哥,你不為自己想想也為孩子們想想吧?拉了這麼多饑荒,彆說是你們老倆口,就是青蓮在屯子裡也都抬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