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這樣等著也不是辦法。
茶水換了三次，之前決策會議記錄翻了兩輪。
茶室內的氣壓卻絲毫未減半分。
林老眉頭緊鎖，顧峰也是麵色沉沉。
三徽歸一，信號一出，整個內閣係統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鎖死。
不再彙報、不再請示、不再討論。
他們這兩位位高權重的主心骨，竟然在頃刻間被整個權力體係隔離了出來。
但很快，兩個人就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人。
那就是顧老爺子。
“若是彆人，我不會擔心....但若真是小天，我倒不信他懂得如何使用的這麼精準。”
林老喃喃自語道。
一番低聲商議後，顧峰撥出了那個平時誰也不敢輕易打擾的電話。
那頭很快接通，對麵傳來了顧老爺子懶洋洋的聲音。
“喂？有事說，我正在遛鳥呢。”
顧峰咳了一聲：“爸，是我，我和林哥想過去一趟，有點事情想當麵請教。”
“哦？你們倆？罕見呐！”
“行，山莊這邊山花正盛，順便給你們賞個春色。”
說完電話掛斷。
.......
很快，二人就乘坐專車和車隊來到了山莊。
一番寒暄後。
對於顧天三徽歸一的事。
作為爺爺的他，自然不能出賣孫子，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直呼自個就是個普通的老百姓。
林老笑吟吟道：“老爺子，您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
顧老爺子接過茶盞，抿了一口，笑嗬嗬道：“那我是啥呀？”
“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林老一怔，輕咳一聲：“不是的，老爺子，我們隻是擔心小天此舉會被有心之人利用，觸發什麼不可控的程序。”
說直白一點就是。
萬一之前的工作中存在什麼決策失誤，萬一有一些年長的議員借機遞刀，挑撥權力格局。
那日後處理起來勢必會很麻煩。
顧老爺子抬起眼皮，那雙曆儘烽火與風霜的眼，依舊清明如電。
“你小林子，還有你小顧子，你倆終究也會是普通老百姓，你們該不會以為你倆能當官當一輩子吧？”
此話一出，二人同時一震。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
顧老爺子又語重心長地開口道：“我們這些乾部，是從群眾中來，將來也要回到群眾中去，以後大家都是普通的老百姓。”
“現在你們不能因為身居高位，而忘記了居安思危。”
林老和顧峰皆沉默。
他們當然明白顧老的話外之意，三徽歸一，不是威脅，而是提醒。
提醒他們，雖然身居高位，但每一步也要如履薄冰，居安思危。
良久。
顧老爺子慢悠悠地起身，背著手看向院外鬆林深處，長風穿林，枝葉顫響。
“放心吧。”
“那小子雖然混，但有分寸。”
“這一次，他不會胡來。”
“你們要做的，不是去阻止他，而是……去看清，他想做什麼。”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林老和顧峰自然也不好再追問。
再問下去，那就不是求教，而是逼問了。
二人對視一眼，默契地起身，告辭離開。
“那……老爺子，我們就不打擾您賞花了。”
“爸，那我有時間再過來哈。”
“嗯，去吧去吧。”顧老爺子笑嗬嗬地擺手，一副局外人的架勢。
等二人走遠後。
顧老爺子的笑意可就從嘴角蔓延到了眼尾，慢悠悠地從兜裡掏出手機撥通。
“喂，給我接特權徽章監察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