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光天化日,你們這是明搶,快來人啊!”高德順聲嘶力竭的喊道。
“把他的嘴堵上!”幾個婦女扯掉德順老漢的“白羊肚”,塞到嘴裡,又找來一根繩子把他捆了起來。
這夥人是預謀好的,不到二十分鐘,已經裝把東西裝好了,正準備走,就被荷槍實彈的民兵堵住了。
明晃晃的刺刀閃著寒光,申崗的人並不害怕,他們知道高家村的民兵也是做做樣子嚇唬人,根本不敢開槍。
“你們都讓開,冤有頭債有主,高加林害得我村裡死了三個人,這些賠償根本不夠,誰要多管閒事,一會兒血迸到你們身上可不劃算。”
領頭的還是愣頭青張猛,那次沒有訛詐住磚窯心裡還憋著一股氣,這回自己堂弟逮魚喪了命,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他更是恨死了高加林。
劉挺柱揚了揚手裡的槍,“你們偷魚死了人,賴在我們身上,現在縣長還沒有下結論,你們又過來明搶,你是想著我們高家村沒人是吧!你們今天隻要敢帶走一根豬毛,我的槍可不認人!”
“這不是柱子老哥嗎,我們可沒有冤仇,你何必強出頭啊,以前你被關了半年,也沒見高家村的人給你出頭,這回你積極個啥?”
往事重提讓劉挺柱心意難平,昨晚自己也在現場,縣長們還沒有下結論的事情,萬一自己搞過了頭,來個“二進宮”,自己的娃子和老爹老娘可怎麼活啊。
加林家裡的人一個都不在,自己一個外姓人犯不著把事兒都扛下來。
張猛看劉挺柱不做聲,知道自己的話起了效用。多虧自己昨晚上夜訪“鬼老三”,得到第一手資料。
他拿著磨得鋥亮的糞叉在前麵開路,基乾民兵你看我我看你,都沒了主意,沒有人伸頭擋事兒,大家自動讓出了一條道。
高三星從婦女手裡救下德順老漢,德順老漢氣得眼珠子快要掉下來,從高三星手裡搶過“半自動”,那幾個婦女見狀,急忙躲到申崗的人群裡。
隻見德順老漢麻利的上到磨盤上,槍口衝著申崗的人喊到:“這豬場可不是高加林一個人的,也有我的股份,我不管高加林和你們有什麼冤仇,誰今天敢動豬場的一草一木,槍子兒可不長眼,老漢我今年七十七了,也活夠了,不要命的就過來。”說著拉開了槍栓。
“這糟老頭是嚇唬我們的,不用怕他。”張猛說道。
“砰”的一聲槍響,張猛手裡的糞叉被打斷了一根齒子,人們都嚇呆了,沒成想這“糟老頭”真敢開槍,槍法還這麼準。
其實德順老漢也是誤打誤撞,在土改那會兒也當過民兵,打槍扔手榴彈都不陌生,說到準頭兒真不咋地。
大隊部離養豬場也就幾百米遠,高明樓的心思和劉挺柱差不多,帶人拿著槍就想把申崗的人嚇唬走了完事,如今沒了靠山,真鬨出麻煩,自己的屁股可沒人擦,何況這加林娃膽子太大,終究有一天自己管不了,還不如現在讓他吃些虧,長長記性。
高國安摸不透高明樓的心思,看他在大廣播裡喊完後,反而不急著過去,不再多問,自己推著車子跟在高明樓屁股後慢悠悠走著。
在大隊當會計,就這點好處,人家不說的,自己也不去問,彆自找沒趣。和高明樓搭班子這多年,高明樓做事心裡有底兒,該急就急,該緩就緩,肚子裡揣著的都是明白。
聽到從養豬場方向傳來清脆的槍聲,高明樓罵道:“哪個瓜娃開的槍,一點兒都存不住氣。國安,我們趕快過去。”
這時高家村的人已經把申崗的人都圍了起來,當著外人的麵兒他也不好意思追究是誰開的槍,看到自己的老乾爹威風凜凜端著槍站在磨盤上,對三星說道:“快扶你爺下來,那麼高閃了腰咋辦?”
高明樓膽氣開始大起來,走到張猛他們麵前說道:“到底是啥情況,誰給你的膽,大白天領人來搶集體財產?”
“什麼集體財產,我們是來找高加林償命的,沒找到人,就先拉他的東西。”高明樓指著車上裝好的袋子說:“你睜大眼睛看看,新袋子裝的是麵粉,舊袋子裡裝的是麥子,都是群眾放在高加林這裡換麵的。”
高明樓無形中就給張猛安上了一頂搶劫集體財產的大罪,張猛也慌了。
許美琴拿著陪嫁過來的照相機,四處拍著照片,張猛看著這個女子跑前跑後,知道是搜集他們的罪證,生氣的說道:“你拍什麼拍,我惱了把你的破玩意兒扔到溝裡去。”
愣頭青張猛不知道,他這麼一吼,惹上了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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