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透了向海洋的底牌,她不再和他戀戰,胡平喜答應給她百分之三十,反正隻要高加林促不成聯營,哪邊成了都有她的好處。
塗玉秋就是一條藤,手裡不抓住和權勢有關的資源,心裡沒有安全感。來到延州這幾年,想著有向海洋罩著她,以後可以無憂無慮。很快發現向海洋本身就是花花公子,仗著自己的地位和翩翩風度,和許多女人曖昧不清。她不願意參雜那群來曆不明的女人中間成為炮灰,尤其是神樹廠的股份快要化為烏有的時候,她必須趕在眾人前麵把好處撈到手裡。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她感覺向海洋靠不住,隻有找姐姐商量,胡平喜再怎麼奸詐,對於姐姐的話還是要聽的。
第二天上午,她請了假,讓司機開著信用社裡的上海牌小轎車,去集貿市場買了大包小包禮物驅車來到神樹,一進姐姐的家門,本來興高采烈的,眼前的景象很讓她失望。
塗玉波躺在沙發上,頭發亂蓬蓬的,嘴唇往外翻著,頭上搭著熱毛巾,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姐,你這是咋了?”
看到妹妹,塗玉波嘴一咧哭了起來,露出沒有門牙的嘴,“都是那個王八蛋,他變了,跟從前不是一個人了。”
“他打你了?”
塗玉波點點頭,隻是抽抽嗒嗒哭。塗玉秋搬了小凳子坐在姐姐身旁,抓住姐姐的手沉默不語。
一向要強的姐姐從前對胡平喜管的就像奴隸,現在奴隸起義了,還把姐姐打得牙都掉了,讓她很是吃驚。這世界瘋了,以前的東西都大變樣了。一種失落感降臨到全身,姐姐可是她最後的依靠,這個依靠倒了,那個不爭氣的弟弟更是不抱希望。
塗玉波說自從承包了肉聯廠,手裡有了股份,胡平喜變得越來越不像話,經常夜不歸宿,說是忙生意的上的事。夫妻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淡薄,姐姐隻要敢高聲訓斥他一聲,他立即摔盤打碗甩臉子,孩子被嚇的夜裡隻做噩夢。
最近一次吵架是因為原為民和蔡恩民,兩位老領導要開追悼會,塗玉波提醒他,要他不管多忙都要去參加,避免老同事說閒話。誰知他就像被驢踢了一樣,大聲訓斥塗玉波沒有一點兒自我,現在自己是廠長,無需再看任何人的臉色,退休人員隔三差五就有追悼會,去參加誰的不參加誰的,廠裡已經安排工會的人去了,他還有很多事要忙。
塗玉波當時也在氣頭上,兩人話趕話就吵了起來,把從談戀愛到現在二十年裡的陳穀子爛芝麻都抖了出來,越吵越激動,塗玉波先動的手,沒料到胡平喜下手更狠,一拳打在塗玉秋的嘴上。
兩人打了架,胡平喜已經三天沒回家了。
“姐,他不回來,他住在哪裡?”
“在惠民街有家錄像廳,他說是和王海東合夥開的,在春河路濱河旅社三樓還有一家台球廳,也是和彆人合夥開的。這幾年他有錢了,心就野了。”
“姐,這男人就不能讓他有錢,一有錢你就管不住了。這都怨你,沒把錢管好。”
“玉秋,每年的分紅都在我這兒,誰知道那個王八蛋從哪兒搞的錢,包括買車的錢沒從家裡拿一分。”
聽姐姐這樣說,塗玉秋自然明白,羊毛出在羊身上,這胡平喜在肉聯廠沒少掙黑錢。
塗玉秋發現姐姐的家裡電器都換了最新潮的,電視機換成了彩色的,原先的雙卡錄音機換成了日本先鋒音響。這胡平喜真是發財了,當初一個不起眼的人,如今令人刮目相看。
“姐,你不要窩火,我給你出氣,他敢說句二話,我大耳光把他的嘴扇歪。”
走出胡平喜家,車子經過鄭立新的宅子,原先的老宅子不見了,鄭立新蓋了貼了白瓷片的兩層小樓,窗戶上還係著彩色的小風車,在微風吹拂下慢慢轉著。
她心裡好不是滋味兒,不是因為當初的那段情,而是惋惜自己的境遇。一個倒下的人,重新站了起來,過得還比自己好,怎讓她心裡平靜。
神樹越變越漂亮了,有些街道重新鋪了柏油馬路,很多商店換了新門頭,經過陳子文家裡的時候,院牆被刷上了蘭色顏料,大門也換了新的,門在外頭鎖著,房子還是老房子,也翻新了一遍,花牆上擺滿了花盆,有茉莉、山丹丹、冬青樹,還有一些綠植。說明這個院子的女主人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
她下了車,看到正彎著腰打煤球的陳子正,把禮物交給子正,讓他轉交給小強。“嫂子,我有鑰匙,要不你進去歇歇。”
“不了,行裡還有事,我就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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