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戰場,轉移到了密林深處、羊腸小道、懸崖峭壁之間。
李雲龍“麻雀戰”的命令,成了獨立團每一個分散小隊的行動綱領。
鷹嘴岩伏擊點。
一營長張大彪帶著一個加強排,如同壁虎般緊貼在陡峭岩壁的縫隙裡。
下麵是鬼子大隊必經的狹窄山路。
戰士們臉上塗著泥漿,身上插滿了枯枝敗葉,與嶙峋的山石融為一體,連呼吸都壓到了最低。
“來了!”趴在最前沿的觀察哨,用幾乎聽不見的氣聲報告。
沉重的腳步聲和嘰裡呱啦的日語由遠及近。
一支約兩百人的鬼子中隊,排著相對密集的行軍隊列,警惕地搜索前進,刺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沉住氣!”張大彪的聲音像蚊子哼,“放過前隊!打他的尾巴和輜重!”
當鬼子隊伍的中段和後隊完全進入狹窄的穀底時——
“打!”張大彪手中的駁殼槍猛地開火!
“砰!砰!砰!”幾乎是同時,岩壁上十幾個精準的火力點驟然爆發!
步槍、輕機槍的子彈如同長了眼睛,專打扛著擲彈筒的鬼子、背著彈藥箱的輜重兵和隊伍末尾的軍官!
“噗噗噗!”猝不及防的鬼子像割麥子一樣倒下!慘叫聲、驚怒的嚎叫聲瞬間炸響!
“敵襲——!隱蔽!”鬼子中隊長驚怒交加,揮舞著指揮刀。
然而,不等鬼子組織起有效的反擊,岩壁上的槍聲戛然而止!
如同出現時一樣突兀!張大彪一揮手:“撤!”戰士們如同猿猴般,利用早已勘察好的繩梯和岩縫,迅速攀上更高的崖頂,消失在茂密的灌木叢中。
等鬼子驚魂未定地架起機槍、擲彈筒,朝著空無一人的岩壁瘋狂掃射轟炸時,張大彪的隊伍早已翻過了兩座山梁,隻留下穀底一片狼藉的鬼子屍體和驚恐的咒罵聲。
黑鬆林。
三營一個班,由班長王喜奎(一期學員)帶領,正靈活地穿梭在茂密的鬆林裡。
他們剛剛用冷槍打掉了兩個落單的鬼子哨兵。
“班長!前麵有股鬼子!大概一個小隊!在林子邊休息!”
尖兵段飛(偵察連骨乾)像隻靈貓般溜回來報告。
“多少人?裝備?”王喜奎壓低聲音。
“五十來個,兩挺歪把子架在石頭上,其他鬼子在啃乾糧,警惕性不高。”
王喜奎眼中寒光一閃,立刻有了主意:“段飛,你帶兩個人,繞到他們側翼,用咱們的‘鐵西瓜’(土造手榴彈),往人堆裡招呼!記住,拉了弦數三秒再扔!扔完立刻往林子深處鑽!其他人,跟我在這邊打冷槍吸引火力!彆戀戰!聽我哨聲撤退!”
“明白!”
幾分鐘後。
“轟!轟!”兩聲沉悶的巨響在鬼子休息地側翼炸開!伴隨著鬼子的驚叫和慘嚎!
“八嘎!那邊!”鬼子機槍手立刻調轉槍口!
“砰!砰!”王喜奎這邊精準的冷槍適時響起,又撂倒一個鬼子軍曹!
“噠噠噠噠!”鬼子的機槍瘋狂掃向王喜奎的方向,打得樹枝亂飛!
“撤!”王喜奎一聲尖銳的哨響!
戰士們如同受驚的兔子,轉身就鑽進密林深處!
等鬼子小隊氣急敗壞地組織起追擊,哪裡還找得到人影?
如果說“麻雀戰”是神出鬼沒的襲擾,那麼“地雷戰”就是無處不在的死亡陷阱,將鬼子的神經折磨到了崩潰的邊緣!
在地方乾部和民兵的全力配合下,撒遍了鬼子可能經過的每一條路、每一座橋、每一個山口、甚至每一處可能取水的水源地。
在開闊的必經之路上,將地雷淺淺埋下,偽裝巧妙。
鬼子工兵用探雷器小心翼翼地排除幾顆後,往往放鬆警惕,結果一腳踏上更深處偽裝更好的真雷!“轟!”
一顆明顯暴露的假雷下麵,用極細的線連著幾顆深埋的真雷。
鬼子工兵興高采烈地挖出假雷,一扯動引線,“轟轟轟!”連環爆炸將排雷小組送上了天!
在溪流邊鬼子常取水的地方,將防水處理過的地雷(裹了厚厚的油布和蠟)埋在濕潤的河灘下。
饑渴的鬼子士兵剛蹲下舀水,“轟!”水花混合著血肉衝天而起!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