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東門血戰正酣,北麵佯攻如火如荼之際,段鵬率領的特戰營精銳一個加強排,出現在碾莊南麵一處相對偏僻的水壕段。
這裡水相對淺,防守也鬆懈。
“下水!動作快!”
段鵬低吼一聲,率先跳入冰冷刺骨、渾濁不堪的水中。
戰士們緊隨其後,咬著牙,忍著寒冷和惡臭,悄無聲息地泅渡過。
上岸後,迅速解決掉幾個遊動哨,特戰營如同鋒利的匕首,直插碾莊鎮中心!
沿途遇到小股巡邏隊,直接無聲解決。
目標異常明確——鎮中心那座掛著青天白日旗、戒備森嚴的大院(敵團部)和鎮西頭一片山炮營陣地!
“二狗你帶一隊去炮營!我去團部!”段鵬低聲分配任務。
“好!小心!”二狗帶著一隊人撲向西邊。
段鵬則帶著另一隊,如同狸貓般接近敵團部大院。
門口的哨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段鵬精準的飛刀和戰士們的匕首解決。
段鵬一腳踹開院門,手中的衝鋒槍噴吐出致命的火舌!
“噠噠噠噠——!”
猝不及防的敵軍官和參謀被打得人仰馬翻!
電台被砸爛,地圖被點燃!
整個團部瞬間陷入一片火海和混亂!
幾乎同時,鎮西頭也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二狗帶人突襲了山炮營陣地!
團部被端,山炮營被毀,指揮係統瞬間癱瘓!
東門守軍的抵抗意誌在18旅凶猛的攻擊和後方傳來的噩耗中徹底崩潰!
“城破了!共軍打進來了!”
“團座死了!炮營沒了!跑啊!”
東門守軍開始潰退。
“殺啊——!”18旅的旗幟插上了碾莊東門城樓!
……
就在碾莊鎮內展開激烈巷戰、肅清殘敵的同時,碾莊東門外,一支更加殘破、更加悲壯的隊伍,在清晨的薄霧中,步履蹣跚地出現了。
打頭的,是一麵幾乎隻剩下旗杆、沾滿硝煙血跡的紅旗。
旗手是一個斷了胳膊的戰士,用僅存的手死死擎著。
後麵跟著的,稀稀拉拉,不足千人。
人人帶傷,軍裝破爛,血跡斑斑。
許多人相互攙扶著,拄著槍當拐杖。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身材魁梧、但左眼纏著滲血繃帶、走路一瘸一拐的軍官——正是下落不明的16旅旅長王博!
“師長……是……是王旅長!是16旅的兄弟!”
李雲龍什麼話也沒說,三步並作兩步衝下城樓,向著那支浴血歸來的隊伍狂奔而去!
王博也看到了衝過來的李雲龍。
這個在張集斷後、帶著殘兵在敵群中浴血拚殺數日、身負重傷都沒掉一滴淚的鐵漢,此刻,獨眼中瞬間湧出了渾濁的淚水。
他想敬禮,但斷臂讓他無法抬起。
他想喊報告,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
李雲龍衝到王博麵前,擁抱了上去。
“王博!你個狗日的!老子就知道!閻王爺想收你?問過老子沒有?!”
他咧開乾裂出血的嘴唇,想笑,淚水卻流得更凶:“師長……16旅……沒給您丟人!全旅……八千多號兄弟……就……就剩這八百了……”
他顫抖著,從懷裡掏出一份被鮮血浸透、卷了邊的名單,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許多名字後麵畫著刺目的紅叉。“……兄弟們……都在這兒了……”
“16旅的兄弟們!回家——!”
“這筆血債!老子要黃百韜!用他整個兵團!十倍!百倍地還回來!”
他猛地轉身:
“傳令全軍!加固工事!清點彈藥!救治傷員!”
“碾莊!現在是咱們的了!”
“就在這裡!咱們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等華野主力一到!”
“老子要親手——”
“送黃百韜這個‘王牌’,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