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前方無名高地!敵重機槍陣地!距離一千五!三發急速射!放!”
王承柱站在一處臨時構築的炮兵觀察所裡,舉著望遠鏡。
“放!”
“放!”
“放!”
炮團陣地上,75毫米山炮、105毫米榴彈炮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
炮彈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劃過長空,精準地砸在鐵路線旁一處頑抗的敵軍陣地上!
“轟隆!轟隆!轟隆!”
劇烈的爆炸將土木工事掀上半空,重機槍連同射手被炸得粉碎!
煙塵火光衝天而起!
“好!打得好!王承柱!給老子延伸射擊!覆蓋敵縱深!”
“步兵!上!”。
嘹亮的衝鋒號響起!
十八師的戰士們如同潮水般躍出掩體,在炮火的掩護下,向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敵陣地發起了排山倒海的衝鋒!
刺刀在硝煙中閃爍著寒光!喊殺聲震天動地!
抵抗迅速土崩瓦解。
僥幸未死的敵軍士兵丟棄武器,抱頭鼠竄。
鐵軌上,橫七豎八地躺著被遺棄的輜重、炸毀的炮架和來不及開走的火車頭。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硝煙、血腥和鋼鐵灼燒的氣味。
部隊幾乎是以強行軍的速度在追擊。
鐵路線成了最好的進軍通道。
沿途的村鎮,幾乎看不到完整的房屋,到處是斷壁殘垣和被炮火熏黑的痕跡。
偶爾有來不及逃走的散兵遊勇試圖抵抗,瞬間就被淹沒在解放軍的鐵流之中。
柳州城,那灰蒙蒙的輪廓,已經遙遙在望!
巨大的煙囪和城區的樓房隱約可見。
柳州,白崇禧華中軍政長官公署。
往日的威嚴與繁忙早已蕩然無存。
院子裡一片狼藉,文件紙張散落一地,焚燒文件的灰燼還在冒著青煙。
高級參謀們行色匆匆,臉上寫滿了絕望和恐慌。
電台滴滴答答地響著,傳來的卻幾乎全是噩耗。
“長官!鷹愁隘……鷹愁隘失守了!”“
沈泉部切斷了西逃通路!張淦兵團後衛部隊被華野主力包圍全軍覆沒……”
一名參謀臉色慘白地報告,聲音顫抖。
“長官!柳州以北鐵路沿線所有據點……均被突破!”
“李雲龍主力前鋒……距離柳州城已不足二十公裡!”
“長官!柳州火車站報告!共軍一支快速部隊……已……已逼近車站外圍!”
“正在激戰!車站……守不住了!”
“長官!港口船隻……船隻大部分被共軍炮火擊沉或破壞……水路……水路也斷了!”
壞消息如同冰雹般砸來。
白崇禧背對著眾人,站在巨大的軍事地圖前,一動不動。
他穿著筆挺的上將呢子軍服,腰杆依舊挺直,但背影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蕭索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