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像刀子一樣刮過德川城焦黑的廢墟,卷起帶著硝煙味和血腥氣的雪沫。
零下三十五度的嚴寒,將大地凍得如同鐵板,呼出的白氣瞬間就在眉毛、胡茬上凝成了冰霜。
這座朝鮮北部的交通樞紐,在過去的七十二小時裡,經曆了地獄般的洗禮。
美第2師和第25師代表著不可一世的裝甲力量和充沛火力。
如今卻在德川城下撞得頭破血流,被一支衣衫襤褸、意誌如鋼的軍隊死死釘在原地。
第三天,天剛蒙蒙亮。
一場前所未有的猛烈炮擊卻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成噸的鋼鐵如雨點般傾瀉在德川城及外圍陣地上,
每一發炮彈都帶著巨大的威力,爆炸聲響徹雲霄,
大地在持續不斷的轟炸中痛苦地呻吟著、顫抖著。
每一次巨大的轟鳴都伴隨著衝天而起的火光和濃煙,
將殘破的建築進一步撕碎、拋向空中,形成一片片廢墟和殘骸。
在臨時指揮部裡,氣氛異常緊張。
“司令員!西線!陣地……被突破了!”一名參謀衝進來。
“什麼?”
李雲龍猛地站起來。
“美軍一個團的步兵在十幾輛重型坦克的掩護下突進來了!”
參謀繼續報告。
“王軍長報告,二一軍1師三團團長犧牲,政委犧牲!沒有一個人後退……全犧牲了!”
參謀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指揮部裡的空氣瞬間凝固,一片死寂。
張大彪瞪大了眼睛,滿臉怒容,他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沙袋上。
趙剛緊抿著嘴唇,眼神銳利如刀。
李雲龍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一股暴戾的氣息在他周身升騰,但很快又被強行壓了下去。
他猛地抬起頭。
“慌什麼!”
“告訴王懷保!老子不管他用什麼辦法!把敵人給我趕出去!”
“再告訴李魁!二十四軍的炮兵,給老子集中火力,覆蓋三團陣地前沿五百米!”
“把後續的美軍給老子攔腰斬斷!甭管炮彈金貴不金貴,現在不是省的時候!”
“是!”通訊參謀記錄完畢,立刻抓起電話傳達命令。
命令如同強心針,迅速注入瀕臨崩潰的西線。
二十一軍1師部警衛營和臨時拚湊起來的勤雜人員,迎著炮火衝向了搖搖欲墜的三團陣地。
他們利用殘垣斷壁,用手榴彈、燃燒瓶、炸藥包甚至鐵鍬、刺刀,與突入城內的美軍展開了慘烈至極的巷戰和肉搏。
每一座廢墟,都成了生死搏殺的角鬥場。
爆破手抱著集束手榴彈或爆破筒,在機槍火網的覆蓋下,呐喊著撲向猙獰的重型坦克。
許多人甚至來不及拉響導火索就被打成篩子,
但隻要有一個人成功,就能暫時阻止鋼鐵巨獸的推進,為戰友贏得喘息之機。
與此同時,李魁指揮二十四軍殘存的炮兵,將最後儲備的炮彈,不計成本地傾瀉在美軍後續部隊的進攻路線上。
炮火形成的死亡地帶,有效地遲滯了美軍的增援。
………
美軍前線指揮官麥克勞林中校,此刻正焦頭爛額。
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