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戰略目標,從始至終就不是占領。
這裡是異國他鄉,不是我們的土地。
永久占領?
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我們要陷入無休止的治安戰、遊擊戰的泥潭!
意味著我們要背上沉重的後勤和政治包袱!
意味著我們要麵對整個越南民族更加激烈的反抗和國際上空前巨大的壓力!”
他拿起紅藍鉛筆,用力在地圖上諒山的位置畫了一個巨大的、代表“摧毀”的叉號:
“我們要的,是打斷它的脊梁!
是讓它十年、二十年都緩不過這口氣!
是讓它和它的後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挑釁的代價有多麼慘痛!
是搬走它賴以發動戰爭的每一顆子彈、每一滴油、每一粒糧!
是砸爛它支撐戰爭的每一座工廠、每一座橋梁、每一個堡壘!
我們要讓它變成一個巨大的、流血的傷口,一個恐怖的警示!
讓所有潛在的敵人看到,敢犯我疆土者,必付出其無法承受的代價!
這才是真正的戰略威懾!
這,比占領十座諒山都有用!”
年輕參謀沉默了,他望向窗外。
夕陽的餘暉,如同熔化的金子,潑灑在諒山這片正在被“搬光”和“毀光”的土地上。
煙塵在金色的光柱中翻滾,一邊是熱火朝天的“搶救”,一邊是冷酷無情的“抹殺”。
這強烈的對比,讓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懲罰”二字背後,那冰冷如鐵的戰略意誌和深遠的政治考量。
占領帶來的是負擔和仇恨,而徹底的摧毀與剝奪,留下的是一個觸目驚心、足以震懾一個時代的戰爭廢墟標本。
………
“報告!”
一名機要參謀快步走進,將一份新的電報遞給李雲龍,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
“首都急電!
李雲龍同誌!
諒山方向主要作戰及‘清場’任務完成後,立即攜帶完整作戰報告,搭乘專機返回北京!
當麵向上級彙報戰況!不得延誤!”
李雲龍立即下令:
“加快速度!
務必在明日拂曉前,完成‘搬光’、‘毀光’的最終目標!
把一座乾乾淨淨、隻剩下廢墟的諒山,還給它的主人!我們…該回家了!”
“是!”
命令傳達下去。
搬運的隊伍更加瘋狂地榨取著最後的價值,毀滅的爆炸聲更加密集地響起,如同為這場“懲罰”奏響最後的、也是最徹底的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