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海軍司令員代表起身,麵色凝重:
“李副總長,跨海投送,是我軍麵臨的最大挑戰!
船!船!還是船!
我們現有的專業登陸艦艇(大型坦克登陸艦、中型登陸艦、氣墊登陸艇)數量,與一次投送數個主力師、保障其後續補給的需求相比,缺口巨大!
民船動員是必然選擇!
但民船航速慢、防護弱、卸載效率低,在敵密集火力下將成為巨大靶標!損失率…難以樂觀!”
“上百公裡寬的海峽,船團龐大,目標顯著。
如何組織有效護航,壓製敵海空襲擾,確保主力船團相對安全抵達登陸場,是極其複雜的係統工程!
任何環節失誤,都可能導致災難性後果!”
“即使突破封鎖抵達灘頭,如何克服密集障礙物和交叉火力網,快速建立穩固的登陸場?
工兵破障能力、兩棲坦克和裝甲車的火力支援、首批突擊部隊的絕對戰鬥力,缺一不可!
搶灘階段,預計傷亡…會非常慘重!”
海軍代表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
空軍司令員代表接口,語氣同樣嚴峻:
“製空權!這是生命線!
戰役發起之初,必須傾儘全力,以壓倒性優勢,在最短時間內癱瘓敵主要機場、摧毀其地麵防空體係、壓製其空中力量!
這要求我們擁有足夠數量、足夠先進(能壓製對方主力戰機)的作戰飛機,以及海量的精確製導彈藥和常規炸彈!
持續不斷的空中遮斷、近距支援,對飛行員體能、裝備完好率、後勤保障都是極限考驗!
同時,還要預留足夠力量,應對域外強權空中力量介入的可能!
雙線作戰的壓力,前所未有!”
後勤部長緊鎖眉頭,攤開手中的厚厚一疊數據:
“李副總長,各位!跨海作戰,後勤就是血脈!
消耗將是天文數字!
首波登陸部隊的彈藥基數、油料、食品、藥品…需要多少?
後續梯隊、持續作戰的補給線如何維係?
海上運輸線被襲擾的風險極高!
如何在敵火力威脅下,在灘頭建立有效的物資轉運點(灘頭補給站)?
傷員如何快速後送?
這需要多少運輸船、多少碼頭作業能力、多少醫療船和直升機?
我們的後勤保障體係,從未經曆過如此高強度、高風險的考驗!
初步估算,僅維持前線部隊一周高強度作戰的物資消耗,就需要動用萬噸輪XX艘次以上!這還不算戰損補充!”
一位負責戰役模擬推演的老專家,推了推老花鏡,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
“基於現有數據和曆史戰例(諾曼底、仁川、一江山島)的初步計算機推演和兵棋推演顯示,
在最理想情況下(我海空軍完全掌握製空製海權,敵無強力外援及時介入,我登陸行動高度協同順利),
達成戰役目標,我軍傷亡…”
他停頓了一下,環視眾人,吐出一個沉重的數字:
“保守估計,將在十萬人規模以上!
這還僅僅是人員傷亡!
裝備損失(艦船、飛機、坦克、車輛)將難以計數!
如果戰事膠著,或外敵強力乾預,這個數字…可能會翻倍,甚至更多!”
“十萬人…”
這個冰冷的數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頭。
會議室裡死一般的寂靜,隻有沉重的呼吸聲。
即使是身經百戰的老將,想到這個數字背後代表的無數的年輕生命、無數的破碎家庭,也感到一陣窒息般的沉重。
李雲龍坐在主位,麵無表情,但放在桌下的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緩緩抬起頭,眼中沒有恐懼,隻有一種近乎冷酷的決絕和穿透迷霧的清醒。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位沉默的將領和專家:
“代價…很大!非常大!大得讓人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