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走廊上,非常安靜,就連蚊子的聲音,都顯得格外的刺耳,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大家的心,也在一分一秒中煎熬著,林芸像想起什麼似的,蹙眉問道:“老鄭,麗麗怎麼還沒過來?”
“這…彆焦急,麗麗興許在路上來了,”鄭建國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林芸不由得白了丈夫一眼,歎口氣道:“你呀…總是護著她,你看她,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老林,我們沒有女兒,她既是我們的兒媳婦,也是我們的女兒,我們不護著她,護誰呢!”
“哎…你說的都有理,”林芸不由得輕歎一聲,這個兒媳婦,當年,兒子是死活不同意的,是他們老兩口自己作的主,硬是塞給了他,現在,就是對她再不滿意,她也隻能打掉牙往肚裡咽了。
鄭建國看著老婆,無奈地搖搖頭,不再說話。
這時,走廊上傳來一陣有節奏的高跟鞋聲音,阿秀抬眸望去,隻見麗麗卷發披肩,濃妝豔抹,穿著一襲白色長裙,外套紅色小褂,手裡拎著一個白色包包,正緩緩朝他們走來。
“爸、媽,阿程怎麼樣了?”麗麗的聲音如銀鈴般似的,不得不說,真的好聽,她眸光掃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人。
林芸看了看她,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話也沒說。
鄭建國見老婆不做聲,他隻好說道:“麗麗,你來了。”
“嗯!爸,阿程的傷勢到底怎麼樣?”
“阿程的腦子受了撞擊,現在不知道情況如何,還斷了一根肋骨,差點戳中心臟,現在正在裡麵搶救呢?”
“這麼嚴重啊?”麗麗倒抽一口涼氣。
“哎!”鄭建國長長的歎了口氣。
麗麗蹙眉又問:“這…會不會落下什麼殘疾呢?”
林芸聽她這樣說,氣不打一處來,怒道:“麗麗,你說什麼?你能不能盼著你老公一點好?”
“媽,我也是擔心嘛?”
“擔心什麼?擔心他日後拖累你?”
見婆婆生氣了,麗麗委屈巴巴,柔聲問道:“媽,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不對?”
林芸冷“哼”道:“電話打給你都快一個小時了,你怎麼才來?”
“媽,您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跟朋友在談生意呢!”
“什麼生意?這麼晚了還在談。”
“這…”
麵對婆婆的質問,麗麗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臉上露出極不自然的笑容,她哪是在談生意,分明是跟情人在一家酒吧幽會。
林芸拉長著臉問道:“怎麼?不能說嗎?”
“媽,你不相信我,你在懷疑我,”麗麗裝成一副受了極大冤枉似的,眼角還掛了幾顆淚水。
阿秀心裡想:“這麗麗還真會演戲,眼淚說流就流。”
看著麗麗楚楚可憐的樣子,鄭建國責怪道:“老林,你這是乾嘛呢?”
“你看看,她這身打扮,跟個妖精似的,談什麼生意,非要穿成這樣,”林芸沒好氣道。
“好了,兒子現在還生死未卜,你就少說兩句吧!”鄭建國見婆媳倆又杠上了,也是心情煩躁,他喝斥道。
麗麗這兩年的變化,老頭子是看在眼裡,作為公公,他又能說什麼呢,心想:小兩口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可最近,他聽到了不少的閒言碎語,正準備問兒子,誰知道,他卻出了這檔子事情。
一家人各懷心事,走廊上的氣氛顯得十分壓抑。阿秀真想逃離這裡,她看了看誌強,誌強明白她的意思,他抿了抿唇道:“伯伯,伯母,我們…。”
林芸是何等聰明的人,她明白誌強的意思,問道:“丫頭,你不想等你哥出來嗎?”
“我…”
還沒等阿秀說完,麗麗像是剛才看見阿秀似的,唇角勾了勾,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芸白了她一眼,冷哼道:“她不能在這裡嗎?”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婆婆對阿秀的態度,比對自己還要好,這讓麗麗很不舒服。
“你是什麼意思?”
阿秀扯了扯林芸的衣角,說道:“伯母,我明白麗麗姐的意思,她…”
一陣“吱吖”的聲音響起,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護士推著渾身纏著繃帶的鄭程,從裡麵走出來,林芸忙起身過去,望著兒子隻露出的兩隻眼睛,她傷心地哭了起來,嘴裡不停喊道:“兒子,兒子,我是媽媽,你看看我呀!”
“阿姨,他剛做完手術,麻藥還沒消呢!您說的話,他是聽不見的。”
鄭建國忙問道:“怎麼樣?護士,我兒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