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敘解釋:“我這次不是休假,是調回來了,不出意外的話,短時間裡應該不會再外調。”
謝副院長神色驚喜,沒什麼比這件事更讓他高興的了。
他長子早些年死在了戰場上,乾兒子這些年沒少讓他們老兩口揪心。
“乾爹,她是我妻子沈流芳。”
“流芳,這位是乾爹,當初我們結婚,乾爹他們不在本地,近幾年才回來的。”
邊敘順便解釋了一下,為什麼沈流芳這些年不曾見過對方。
謝副院長曾聽學生提過邊敘的婚姻,所以邊敘不曾帶人到他麵前來,他也隻能當做不知,也沒有主動提起來過。
邊敘重情重義,不管他的婚姻是什麼不情況,該負責的他肯定會負責。
就像邊敘履行和他兒子的約定,認為乾親,對他們多有敬重照顧。
那一年,他少了一個兒子,卻也多了一個兒子。
這樣的人當然不是不好,隻是會活得比較累。
謝副院長看著沈流芳,溫和的目光中卻又有隱含著幾分審視。
“改天讓邊敘帶你來家裡吃頓飯認個門。”
沈流芳沒有答應,而是笑著含糊了過去。
上輩子沈流芳彆說讓謝副院長請回家吃飯,就是她為了感激請謝副院長吃飯,對方都從未答應過。
似乎是有意地保持距離,不想過於親近。
這樣的態度讓沈流芳很長時間都不得其解。
為什麼幫了她,還要疏遠她?
現在沈流芳明白了。
邊敘是對方的乾兒子,而她卻在他乾兒子出事後立即離婚,帶著乾兒子的女兒嫁給彆人不說,還給女兒改了姓。
她能理解對方疏遠她,不想親近她的想法。
但她不理解對方不喜她,還要幫她的原因。
沈流芳的目光落在邊敘身上,目光難辨。
換成其他男人,沈流芳怕是要自作多情了,以為是邊敘心中有她才會有這樣的囑托。
但她百分之百確認邊敘對她並沒有什麼男女之情。
因為過去十一年裡,她曾有一次趁邊敘回家,鼓足了勇氣從身後抱住了他,她希望他能給她一個孩子。
如果她再生一個孩子,最好是男孩,這樣或許她在邊家的日子就不會那麼的難熬了,兩個女兒也能有個依靠。
但……他推開了她。
那天夜裡沈流芳睜著眼睛一夜到天明,臉邊的枕巾濕了又乾,乾了又濕,反反複複到了天亮。
……
邊敘和謝副院長聊完,注意到沈流芳的神色有異,“怎麼了?”
沈流芳嘴角扯了扯,扯出一點沒什麼感情的笑容出來,“沒什麼,就是有些意外,沒聽你父母他們提過你有乾親。”
按照習俗,每年春節乾親也要走親戚的。
但這些年不管邊敘在不在家,這個乾親……起碼明麵上互相都沒有走過親戚。
邊敘簡單提了一下和戰友謝章的約定。
然後就是他父母不同意,他自己做的決定,是他個人和謝家的關係。
沈流芳揚了揚眉,嘴角上揚,嘲弄的意味又來了。
假如上輩子也是因為他,她才在京民醫院過的如魚得水,她確實是該感謝他。
他對待犧牲的戰友父母,多年以來都一直負責,重情重義。
那麼對於給他生了一個女兒,還是他唯一一個孩子的女人,出手幫一把,也是正常的。
畢竟他是個好人呢?
邊敘不知道自己就這樣被沈流芳發了一張好人卡。
未來無論他怎麼追妻,這張好人卡就像一一隻攔路虎,將他擋在了友情之上,愛情之下的區間——異父異母的‘親兄妹’上頭。
被沈流芳看的有些發怵,“累了吧?你先回家休息吧,這兒有我就行了。”
沈流芳找機會喝過靈泉水了,累倒是不累。
“手術結果出來,我就回去。”
父母的錯和孩子無關,可沈流芳就不是什麼心胸寬闊大度的人,她不討厭小招娣,心裡其實還有些喜歡乖巧懂事的小招娣。
但小招娣到底是邊紅嬌的女兒,她可以救她一命,卻做不到像過去那樣把她當小輩那樣疼愛了。
邊敘心裡微軟。
沈流芳多討厭邊紅嬌,他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