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親又談起北城兄妹下鄉事情時,邊敘就知道家裡又要再生波瀾,甚至又要準備‘開戰’了。
邊母見他不語,軟下聲音道:“就算北城和靈兒不是你親生的孩子,他們也和你有血緣關係。
他們叫了你這麼多年的爸爸,總比一個和你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親近吧?”
邊敘沒有回頭,“下鄉的事情不會改變,母親不要做這種知錯犯錯的事。”
但最後一句也是妥協,“他們下鄉的地方我會安排好。”
同是下鄉,去的地方區彆也很大。
運氣好一點分到附近的郊區北方,雖然冷了一點,但好歹不用一年四季都下地乾活。
運氣不好分到一些山區荒漠高原這種遙遠貧苦的地方,環境同樣艱苦不說,四季還有乾不完的活。
最好的地方就是分到離所在城市近的農村,或者有親戚所在的農村,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邊母還是不滿,安排的再好,那還不是農村?不還得下鄉?不還得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在地裡頭乾活?
但邊敘已經快步走的不見人影了。
邊母跺腳,胸口氣得慌,賭氣說道:“你要是不管,我就跟北城他們一起下鄉去!看彆人戳不戳你脊梁骨!”
邊敘離開醫院後,在車邊抽了兩支煙醒了醒神,然後去紡織廠找徐文元。
徐文元剛和顧廠長一起從市政府開會回來。
大老遠看到邊敘,徐文元目光微微深沉起來。
顧廠長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你認識?”
徐文元笑道:“可不止認識,好兄弟!過命的交情!”
紡織廠有好幾個副廠長,但不是每個副廠長都像徐文元一樣是顧廠長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
顧廠長還是很給麵子的,直接給了假,把徐文元丟在廠門口了。
兩好友多年不見麵,再見麵一個對拳,熱情的相互擁抱!
顧廠長從後視鏡看到這一幕微微勾唇,徐文元好兄弟開的車是軍用車,他這好友身份可不簡單。
徐文元臉上帶著老友相見的驚喜之色,“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
邊敘看到徐文元,這些天緊繃的情緒才有所緩和,“回來有幾天了。”
徐文元一拳頭不輕不重地打在他的肩膀上,“你早回來了也不跟我說?起碼也要喝幾杯吧?”
邊敘無奈,“忙的一直腳不沾地,現在都三天兩夜沒合眼了。”
徐文元這幾天因為廠裡的事和廠長一直往市政府跑,還真沒時間關注邊家的事。
“什麼事這麼忙?”
邊敘:“幾句話說不清,我來一趟除了跟你打個招呼,也是有件事找你幫忙。”
徐文元:“什麼事?”
邊敘:“你有手表票嗎?”
徐文元:“我手上是沒有,但顧廠長兒子最近要結婚,手裡這些票據應該積攢了一些,我去給你換。”
邊敘拿他當好兄弟,也沒跟他客氣。
徐文元沒一會就拿了手表票過來了,看了邊敘手腕上的表,“你這是要買手表送給誰?”
邊敘:“買給你嫂子。”
徐文元神色微微一頓,有些驚訝,很快就收斂了,“你常年不在家,嫂子獨自照顧家庭確實是辛苦了。”
邊敘苦笑,何止是幸苦?
“我先走了,回頭咱們再好好聚聚。”
徐文元笑著送他上車,目送他開車離開,臉色一點點平靜下來。
邊敘一踩油門去了百貨商店,打算給沈流芳挑一塊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