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切與始祖相關的特征——比如矮小的身材、粗陋的外貌、以及那種原始的、對生命能量的‘掠奪性’本能——視為‘退化’和‘汙染’的象征,並打上了‘哥布林’的烙印!”
“他們將始祖封印,骨牙指了指身後的哥布林始祖,將那段曆史篡改、抹殺!”
“他們將自身在法則反噬下產生的、更傾向於‘引導’而非‘掠奪’的生命親和力變異,視為‘高貴的進化’,自稱為‘精靈’!”
“而對那些同樣受到反噬影響,但更多地保留了先祖原始本能對資源掠奪、旺盛繁殖力)的旁支兄弟……則冠以‘哥布林’之名,極儘鄙夷與仇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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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牙幽深的魂火死死鎖定索菲婭,如同在宣讀最終的判決:
“你們精靈仇視哥布林,不是因為它們肮臟猥瑣。”
“而是因為你們恐懼!恐懼看到自己血脈中那被刻意遺忘和扭曲的‘本源’!”
“恐懼承認你們那所謂的高貴優雅,不過是建立在背叛祖先和篡改曆史之上的虛偽假象!”
“你們供奉的永恒古樹?不過是封印你們瘋狂始祖的囚籠!”
“你們引以為傲的生命結界?其力量的根源,正是來自你們始祖被封印後,那龐大而混亂的生命力被強行抽取、淨化後的殘渣!”
“住口!住口!住口啊!!!”
索菲婭徹底崩潰了!她披頭散發,狀若瘋魔!
骨牙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她靈魂最深處,將她堅守了一生、也欺騙了整個精靈族數千年的謊言撕得粉碎!
她感受到身後族人投來的、那混雜著驚駭、質疑、甚至…憎惡的目光!
“不…不是這樣的…我們精靈…是純潔的…是高貴的…”
她喃喃自語,眼神渙散,仿佛在說服自己,又像是在做最後的掙紮。
“純潔?高貴?”
骨牙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巨大的骨爪猛地指向翡翠密林核心區域之外,那被亡靈徹底腐化、象征著生命終結的焦土。
“看看這片土地!看看你們腳下堆積如山的屍骸!看看你們那搖搖欲墜、靠獻祭始祖殘軀苟延殘喘的結界!”
“這就是你們‘純潔高貴’的精靈一族最終的歸宿!被自己最恐懼、最憎恨的‘本源’所吞噬!”
轟隆——!!!
仿佛是為了印證骨牙的話,失去了核心力量源泉始祖被徹底殺死),又承受了骨牙與始祖大戰恐怖餘波的永恒古樹殘骸,終於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巨大的樹乾上,那道被索菲婭插入法杖的裂縫猛地擴大!
無數道更加粗大的裂紋如同蛛網般瞬間遍布整個殘骸!
支撐著最後結界的微弱綠光如同風中殘燭,劇烈閃爍了幾下,然後…徹底熄滅了!
嘩啦啦——!
象征著精靈信仰與最後庇護所的永恒古樹殘骸,在無數精靈絕望的目光中,轟然崩塌!
巨大的根須斷裂,樹乾碎裂成無數塊焦黑的碎片,如同精靈一族破碎的信仰和驕傲,散落一地!
“不——!!!”
索菲婭女王發出最後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哀嚎,隨著古樹的崩塌,她最後的支撐也徹底垮塌。
她癱倒在冰冷的、沾滿汙血和死氣的土地上,眼神空洞,口中隻剩下無意義的囈語。
幸存的、不足萬名的精靈殘兵,呆呆地看著崩塌的古樹,看著那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始祖屍骸。
看著周圍無邊無際、散發著冰冷死氣的亡靈大軍,再聽著骨牙那如同魔咒般揭示的、顛覆一切的殘酷真相……她們眼中的光芒徹底熄滅了。
信仰崩塌,家園毀滅。
種族起源的真相如此不堪……她們失去了戰鬥的意誌,甚至連生存的欲望都在這一刻被抽空。
絕望如同實質的冰水,淹沒了每一個精靈的靈魂。
骨牙巨大的身影矗立在崩塌的古樹廢墟之上,幽深的魂火掃過這片徹底淪為死亡國度的焦土。
掃過那些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精靈殘兵,冰冷的聲音如同最終的審判,宣告著翡翠密林時代的終結:
“精靈一族的曆史,由謊言開始,亦由真相的揭露而終結。”
“現在,臣服於死亡,或者……化為滋養亡者國度的塵埃。”
“選擇吧。”
戰場上,隻剩下亡靈骨骼摩擦的細微聲響,以及風中彌漫的、濃鬱到化不開的死寂與絕望。
精靈女王索菲婭癱在冰冷的廢墟中,空洞的眼神倒映著崩塌的永恒古樹碎片,口中反複呢喃著破碎的句子:
“…………我們……欺騙了所有人……也欺騙了自己……”
她枯槁的手指深深摳進焦黑的泥土,仿佛想抓住最後一絲虛幻的尊嚴,卻隻抓到了一把象征毀滅的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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