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看上那鬼子娘們兒有幾分姿色吧?布爾什維克戰士的覺悟,什麼時候高到這種程度了?”
許峰不說話,隻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那笑容裡有幾分默認,又有幾分“你奈我何”的無賴,看得伊莉莎心裡那股無名火又“噌”地冒了起來。
她最恨他這副樣子!
最終,伊莉莎還是妥協了。
不是因為許峰的說辭,而是因為她作為情報軍官的職責,以及……那份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私心。
“好!”她咬著牙說:“我會去查!但是許峰,我警告你,如果讓我發現你在撒謊,或者那個女人有問題,後果你知道的!”
“當然。”許峰一臉的輕鬆。
伊莉莎轉身準備離開,手已經握住了冰冷的門把手。
可就在這時,她又停住了。
她沒有回頭,隻是背對著他,聲音裡沒了剛才的咄咄逼人,反而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東西,像是遲疑,又像是彆的什麼。
“如果……我是說如果。那個女人的身份沒有問題,她父親真的是反戰者。你……就打算這麼跟她過下去?在那個破院子裡,打獵,種地,過一輩子?”
這個問題,像一顆投入古井的石子,讓禁閉室裡剛剛緩和下來的空氣,再次變得凝滯。
許峰愣了一下。他完全沒料到她會問這個。
他還在思考怎麼保護筆記,怎麼應對接下來的局麵,腦子裡全是任務和計劃。
他幾乎是本能地回答:“是啊。她是個好女人,也挺能乾的。我們倆搭夥過日子,挺好。安安生生的,有什麼不對嗎?”
一個務實到近乎冷酷的回答。
門把手被狠狠地轉動。
伊莉莎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她猛地拉開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仿佛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趕她。
“砰!”
沉重的木門被她用力甩上,發出一聲巨響,震得牆上的灰塵都簌簌地往下掉。
許峰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震得耳朵嗡嗡作響,他站在原地,一臉的莫名其妙。
這女魔頭,又發什麼瘋?
他皺著眉,在原地站了許久,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剛才的對話。
她的譏諷,她的質問,她的妥協……最後,是她那個奇怪的問題,和那充滿了怒氣的摔門聲。
等等……
她問他,是不是要和林雪過一輩子?
那語氣……不像是上級對下級的盤問,倒像是……
許峰的腦子裡,仿佛有一道閃電劈過。
他猛地想起了在特訓營畢業前夜,那個喝得爛醉的自己,好像是抱著什麼東西唱了一晚上的《喀秋莎》。
當時他以為是抱著一根柱子,可第二天醒來,卻發現自己的軍靴被擦得鋥亮,旁邊還放著一壺溫熱的鹽水。
而那個金發女魔頭,一整天都用一種想殺人的眼光瞪著他。
一個荒唐又離譜的念頭,在他腦海裡逐漸成型。
他奶奶的……
許峰的表情,從疑惑,到震驚,最後變成了一種哭笑不得的荒謬。
這女魔頭……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許峰隻覺得後脖頸子一陣發涼。
這可比被關禁閉,甚至被拉去槍斃,還要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