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他倆在山上,咱們哥幾個往林子裡一鑽,那姓許的再能打,還能打得過咱們四個?到時候,弓是你的,肉是你的,那娘們兒……嘿嘿,哥幾個輪流快活快活,不比現在強?”
這話一出,王二虎也愣住了。
他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理。
報官,自己是出了一口惡氣,可那娘們兒也跟著沒了。
要是按胖子說的,那可就是財色兼收了!
他頓時捶胸頓足,滿臉的懊悔:“哎呀!媽的,失策了!光想著報複,把這茬給忘了!”
“現在說啥都晚了!”尖嘴猴腮的麻杆歎了口氣,夾了一大塊肥肉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還是吃肉吧,以後想找那麼水靈的,可就難了……”
屋子裡的幾個人,都陷入了對林雪那絕色容貌的猥瑣幻想和惋惜之中,一時間,連喝酒都覺得沒那麼香了。
就在這時。
“砰!!!”
一聲巨響,如同平地起驚雷!
王二虎家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木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碎木屑和灰塵四處飛濺,陽光從洞開的門口湧進來,照亮了屋裡的汙濁。
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光,站在門口。
屋裡正在喝酒吃肉的四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渾身一哆嗦,酒碗都差點掉在地上。
他們眯著眼,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是許峰。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臉上一半在陽光下,一半在陰影裡。
陽光下的那半邊臉,可以清楚地看到高高腫起的青紫傷痕。
而陰影裡的那半邊臉,卻隻有一雙眼睛,亮得嚇人。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沒有憤怒,沒有咆哮,隻有一片死寂。
像是冰封了千年的深潭,又像是屠宰場裡,屠夫看向待宰羔羊的眼神。
冰冷,漠然,充滿了純粹的、不加掩飾的殺氣。
屋子裡的空氣,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那盆燉肉的香氣,仿佛都被這股徹骨的寒意給凍住了。
王二虎臉上的醉意和淫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見了鬼一般的驚駭和恐懼。
“你……你……你怎麼回來了?!”他手裡的酒碗“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聲音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另外三個地痞,也嚇得從凳子上彈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想去抄家夥。
可他們的動作,在許峰的注視下,卻顯得那麼僵硬和可笑。
許峰沒有回答。
他隻是緩緩地邁開步子,走進了屋子。
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四個人的心尖上。那股無形的壓力,讓他們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你……你彆過來!”王二虎色厲內荏地尖叫起來,他下意識地後退,卻被身後的桌子絆了一下,一屁股跌坐在地,狼狽不堪。
許峰的目光,從王二虎那張驚恐的臉上,緩緩移開,落在了桌子中間那盆還在冒著熱氣的野豬肉上。
然後,他又看到了牆角,那把他家祖傳的獵弓,還有那幾張被剝下來,還沒來得及硝製的兔子皮。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森然的弧度。
“我的東西,”他終於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捅進每個人的耳朵裡:“好吃嗎?”
這句平淡的問話,在王二虎聽來,卻比任何惡毒的咒罵都要恐怖。
他癱坐在地上,看著許峰一步步走近,那股從腳底板躥上來的寒氣,幾乎要凍住他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