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峰也沒再追問,他知道,有些心事,得讓她自己想通。
他很快就生起了一堆火,橘紅色的火焰“劈啪”作響,跳動的光芒映在兩人的臉上,也給這冰冷的山洞帶來了一絲暖意和生機。
兩人圍坐在火堆旁,默默地啃著乾硬的壓縮餅乾。
儘管有火,但山洞裡的溫度依舊低得嚇人。
小林雪子隻覺得那股寒氣,像是無孔不入的蟲子,順著腳底,一點點往骨頭縫裡鑽。
她忍不住抱緊了雙臂,身體微微發抖。
許峰注意到了她的異樣。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挪了挪身子,坐到她旁邊。
“過來點。”他的聲音有些生硬。
小林雪子愣了一下,抬頭看他。
“火邊的風大,坐過來點,暖和。”許峰找了個蹩腳的理由,眼睛卻不敢看她,隻是盯著麵前跳動的火焰。
小林雪子順從地朝他身邊靠了靠。
一股屬於男人的陽剛氣息混合著淡淡的汗味,鑽進她的鼻腔。
這味道讓她臉頰有些發燙,但身體卻真的暖和了不少。
然而,這還不夠。
深夜的嚴寒,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小林雪子的牙關開始不受控製地打顫,臉色也越來越白。
許峰皺起了眉頭。他知道,這是失溫的前兆,非常危險。
他歎了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
“雪子。”他叫了她的名字。
“嗯?”
“失禮了。”
說完,不等小林雪子反應過來,他伸出胳t膊,一把將她攬進了懷裡。
“啊!”小林雪子低呼一聲,身體瞬間僵硬得像一塊木頭。
他的胸膛堅實而溫暖,像一座可以抵擋一切風雪的山。
隔著幾層衣服,她甚至能感覺到他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彆動。”許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想活命,就聽我的。”
小林雪子不再掙紮了。她像一隻受驚的小貓,僵硬地靠在他的懷裡,一動也不敢動。
她的臉頰,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心跳得比剛才還要厲害。
山洞裡,陷入了一種奇異的安靜。
隻有火堆燃燒的“劈啪”聲,和兩人清晰可聞的心跳。
這種姿勢,太過親密,也太過曖昧。
不知過了多久,小林雪子那僵硬的身體才慢慢放鬆下來。
她不得不承認,許峰的懷抱,真的很暖。
那種溫暖,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像是有一股暖流,緩緩地注入了她那顆冰冷而彷徨的心。
“夫君……”她終於鼓起勇氣,打破了沉默,聲音細若蚊蠅。
“嗯。”
“伊莉莎小姐……她是個很好的人,對嗎?”她問出了那個盤桓在心頭一天一夜的問題。
許峰的身體微微一僵。
他知道,這個坎,終究是要過的。
他沉默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緒,才緩緩開口:“是。她很好。”
“她是我在西伯利亞的教官,一個很嚴厲,但也很……善良的女人。”
他的聲音很低沉,像是在回憶一段很遙遠的過去:“那時候我們這群龍國兵,被很多人看不起。是她,像一頭母熊一樣護著我們。”
“有一次執行任務,我為了掩護一個新兵,被德軍的狙擊手盯上了,是她,冒著炮火把我從死人堆裡拖回來的。”
“這份恩情,我這輩子都還不清。”
他沒有說任何關於感情的話,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但這份事實,卻比任何解釋都更有力。
小林雪子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她能想象到,在那些她不曾參與的歲月裡,他們一起經曆了怎樣的血與火。
那是一種她無法企及,也無法介入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