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餓的流民,潰散的敗兵,任何一個都可能為了幾塊乾糧而化身為惡狼。
不過,許峰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似乎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那些潛藏在暗處的窺探目光,在接觸到他冰冷的眼神後,都紛紛退縮了。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一座與周圍的破敗截然不同的建築,出現在他們眼前。
那是一座占地頗廣的日式道場。
黑色的瓦片,白色的牆壁,厚重的木門,無不透著一股莊嚴肅穆的氣息。
道場的院牆很高,看不到裡麵的情形,隻能聽到一陣陣中氣十足的呼喝聲和竹刀碰撞的清脆聲響,從院牆內傳出。
道場的門楣上,懸掛著一塊巨大的黑色牌匾,上麵是三個龍飛鳳舞的燙金大字:
“小千葉”
這裡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我們……就這麼進去?”山口秋子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有些緊張地問。
“不急。”許峰搖了搖頭:“先摸摸情況。”
他帶著兩人,繞到了道場側麵的一條小巷裡。巷子的儘頭,是一棟被燒毀了一半的三層小樓,隻剩下殘破的框架。
“在這裡等我。”許峰對兩女說了一句,然後身形一晃,像一隻靈貓,悄無聲息地攀上了那棟廢棄的小樓。
他的動作乾淨利落,幾個起落,就爬到了三樓的頂端。
這裡是絕佳的觀察點,可以將整個道場的院落儘收眼底。
道場的院子很大,鋪著平整的沙地。
此刻,院子裡有二三十個穿著白色劍道服的男人,正在捉對廝殺。
他們的動作大開大合,充滿了殺伐之氣,每一次揮刀都伴隨著震天的怒吼,與其說是在切磋,不如說是在搏命。
在院子正前方的廊下,擺著一張椅子,一個男人正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裡,冷眼看著場中的一切。
那男人約莫三十歲上下,身材異常魁梧,穿著一身黑色的劍道服,臉上有一道從眉骨延伸到嘴角的猙獰刀疤,讓他的麵容看起來格外凶悍。
他的雙手放在膝蓋上,旁邊立著一柄比普通竹刀長出一截的,沒有護手的木刀。
許峰的萬用雷達瞬間鎖定了這個人。
雷達顯示,這個刀疤臉男人的身體數據,遠超常人,甚至比自己遇到的那些地痞浪人加起來還要強悍。
他的呼吸悠長,心跳沉穩,全身的肌肉都處在一種蓄勢待發的狀態,像一頭隨時準備撲殺的猛虎。
毫無疑問,他就是千葉真平。
就在這時,場中一個年輕的劍客被對手一記猛擊打倒在地,竹刀脫手飛出。
“廢物!”
廊下的千葉真平突然暴喝一聲,聲音如同炸雷。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身邊那柄木刀,幾步就衝到了那個倒地的年輕人麵前。
“你的刀,就是你的命!連命都不要了,還練什麼劍!”
他舉起手中的木刀,毫不留情地朝著年輕人的肩膀狠狠抽了下去。
“啪!”
一聲脆響,伴隨著一聲壓抑的悶哼,年輕人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卻死死咬著牙,沒有叫出聲。
千葉真平還不罷休,木刀如同雨點般落下,一連抽了七八下,每一擊都結結實實地打在對方的身上。
周圍正在對練的人全都停了下來,噤若寒蟬地看著這一幕,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勸阻。
直到那個年輕人被打得嘴角滲出血絲,千葉真平才停下手。
他將木刀扔在地上,指著那個年輕人,對著所有人怒吼道:
“都給我看清楚了!這就是手下留情的下場!在戰場上,你對他仁慈,他就會要了你的命!我們大和民族,就是因為有了太多你們這種軟弱的廢物,才會輸掉戰爭!”
“我們的聖戰還沒有結束!隻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就要戰鬥到底!為了天皇陛下,為了大東亞共榮,就算化為焦土,也要戰鬥!”
他的一番話,引來了場中那些舊軍人浪人們狂熱的附和。
“戰鬥到底!”
“天鬨黑卡板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