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色無味,隨著青煙吸入,便會呼吸麻痹,安然“坐化”。
三周後,北海道。一個經營著農場的“老實農夫”,在檢修拖拉機時,被意外卷入機器,死狀淒慘。
當地警察認為這是一場不幸的生產事故。
而這個農夫,正是731部隊當初負責處理“馬路大”屍體的焚燒班班長。
許峰隻是在拖拉機的傳動軸上,做了一點小小的手腳。
他覺得,對於一個焚屍爐的操作者,被機器攪碎,是一個頗具黑色幽默的結局。
……
一個月的時間裡,從東京到北海道,從九州到四國,一個又一個曾經的惡魔,以各種“合情合理”的方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他們或是心臟病突發,或是意外事故,或是煤氣中毒,或是食物過敏……每一個死者的身份,都與731部隊那份花名冊上的名字,精準地對應起來。
許峰就像一個幽靈,穿梭在霓虹的城市與鄉野之間。
他不需要同伴,萬用雷達就是他最好的偵察兵,獨立位麵是他最安全的軍火庫和補給站。
他用從敵人那裡學來的各種手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的行動,冷靜、高效、精準,不留下一絲痕跡。
他不是在複仇,也不是在泄憤。
他隻是在執行一場法庭無法完成的審判,清理一群法律無法製裁的垃圾。
他就是行走在人間的,針對731部隊的,最終判決。
……
東京,盟軍最高司令部。
查爾斯·威洛比少將的辦公室裡,煙霧繚繞的程度比上一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鐵青著臉,將一份文件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震得咖啡杯嗡嗡作響。
“一個月!整整一個月!死了五十二個人!心臟病、溺水、車禍、煤氣中毒……你們霓虹警察廳是乾什麼吃的?把我們G2當成一群傻子嗎?”威洛比的咆哮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站在他對麵的,是霓虹警視廳的警視總監,一個叫“阪口”的男人。
他此刻正九十度鞠躬,額頭上布滿了冷汗,連大氣都不敢喘。
“將軍閣下,我們……我們已經儘力在調查了!但所有的現場,都……都找不到任何他殺的痕跡。法醫的鑒定報告也顯示,他們都是死於意外或者自身疾病……”
阪口的聲音因為恐懼而微微發顫。
“意外?疾病?”
威洛比冷笑一聲,他拿起另一份文件,扔到阪口麵前:“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份名單上的人,為什麼全都是前關東軍防疫給水部的成員?為什麼他們都和石井四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你告訴我,這是巧合?”
阪口撿起那份名單,隻看了一眼,臉色就變得比白紙還難看。
名單是G2情報部分析出來的,上麵詳細列出了近期所有“意外”死亡人員的共同點——他們都曾是731部隊的成員。
湯普森上校坐在一旁,依舊是那副冷靜理性的模樣。
他沒有發火,隻是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規律的“嗒、嗒”聲。
“將軍,對他們發火是沒用的。”湯普森緩緩開口:“我們的對手,不是一般的殺手。他很專業,非常專業。他了解我們所有的偵查手段,並且總能完美地規避掉。”
他頓了頓,看向臉色慘白的阪口:“這些案子,可以並案處理了。這不是一係列獨立的意外事件,而是一場有預謀、有計劃的連環暗殺。凶手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清洗所有和731部隊有關的人。”
“我們知道!”威洛比煩躁地揮了揮手:“問題是,這個幽靈到底是誰?我們連他的一根毛都抓不到!”
“不,我們並非一無所知。”湯普森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還記得那個龍國檢察官嗎?許峰。”
威洛比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石井四郎死後,他不是已經銷聲匿跡了嗎?”
“是的,他從公眾視野裡消失了。但有趣的是,這一係列暗殺,恰好是在他消失之後開始的。”
湯普森站起身,走到一張巨大的東京地圖前:“我們查過,龍國代表團的人都還在東京,唯獨這個許峰,不知所蹤。”
“他有動機,石井四郎的死讓他無法在法庭上完成複仇。”
“他有能力,彆忘了他之前的履曆,一個在滿洲和帝國軍隊周旋多年的抗聯戰士,反偵察和潛入是他的基本功。最重要的是,他有那份名單。”
湯普森的手指,重重地點在了地圖上:“佐藤健司交出的那份731部隊職員名簿,現在就在他手上。他正在按圖索驥,一個一個地清理。”
辦公室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一個可怕的推論浮出水麵:那個本該在法庭上用法律做武器的檢察官,此刻正化身為一個冷血的刺客,用自己的方式,在霓虹本土展開了一場血腥的審判。
“瘋子!這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威洛比低聲咒罵:“他這是在向我們宣戰!向整個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宣戰!”
“更重要的是,將軍,”湯普森的語氣變得無比嚴肅:“他殺的這些人,不僅僅是戰爭罪犯。他們也是我們‘資產’的一部分。”
“石井交出的數據並不完整,我們還需要從這些人的腦子裡,把那些技術挖出來。現在,他每殺一個,我們的損失就多一分。”
威洛比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複仇,而是在直接損害鎂國的國家利益。
“找到他!湯普森!”威洛比下達了命令:“動用G2所有的力量,還有CIA的東京站,給我把這個幽靈挖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將軍!”湯普森立正敬禮,眼神中卻閃過一絲興奮。
對他來說,這就像一場高水平的棋局。
一個隱藏在暗處的頂尖殺手,對陣一個掌控著龐大國家機器的情報官。
這隻貓和老鼠的遊戲,終於變得有趣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