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癟了癟嘴,隻能暫且離開。
臨走前對程天宇使了個眼神,想著等他們父子談完之後再向哥哥打聽消息。
可程天宇卻沒有看到妹妹的眼神,而是眉頭緊鎖,百思不得其解:“爸,咱們當時不就是因為錢國強才不插手的嗎,現在他既然已經有言在先,我們剛好可以借機拉攏安康,不是嗎?”
程寬瞥了程天宇一眼,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啊,永遠隻會考慮眼前的情況,從來都不知道多想幾步。”
程天宇有些臉紅。
正像是他這些年和父親學象棋一樣,總是不會走一步看三步,始終沒有進步。
程雪已經離開,程天宇還是默不作聲,靜靜的等著父親的教導。
程寬則是點燃一根煙,淡淡說道:“安康的事根本就算不得什麼,錢國強早就心中有數,也不需要我們為他做什麼。”
程天宇越聽越糊塗:“如果他什麼都不需要我們做,又為什麼要給你打電話呢?”
“這就對了,你隻有順著這個思路向,才能明白錢國強的真實意圖。”
程寬稍顯欣慰,繼續說道:“自從錢國強當了這個書記,東林市就是他的一言堂,而現在我已經主動向他靠攏,呂陽卻遲遲沒有動靜,反而還對他的人下手,你覺得錢國強會怎麼想?”
“哦~”程天宇恍然大悟:“所以錢國強真正想要的,是讓你想辦法對付呂陽?”
程寬這才點頭:“是啊......一個坐慣了一言堂的人,怎麼能容忍彆人挑戰他的權威?”
在錢國強看來,程寬已經主動低頭,呂陽就不該再頑抗到底。
歸根結底,他呂陽也不過是一個副書記,憑什麼跟一把手對抗?
所以,錢國強這一次做了很多,鋪墊了很多,也要得到很多。
既要收服程寬,讓程寬為他馬首是瞻。
又要敲打安康,讓安康知道收斂,同時還能在安康對呂陽滿懷仇恨的情況下,讓安康為他賣命。
而現在呂陽依然沒有主動投靠,那就要借程寬的手來鏟除異己,或者徹底壓製呂陽!
明白了這一切的程天宇隻覺得冷汗直流。
難怪父親總說他上不得台麵,這些大人物之間的博弈還真不是他能玩明白的。
不敢再問父親打算怎麼做,程天宇主動收拾碗筷,匆忙回到臥室,自我消化。
而等到程寬也回到房間之後,程雪才躡手躡腳的敲響了程天宇的門。
本就心煩,程天宇也沒有一點好臉色:“我說你能不能彆考慮安康的事了?人家有女朋友,你不是也知道嗎?”
程雪偷偷發了個白眼,卻還是像個孩子一樣湊到程天宇身邊:“哥,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安康他到底怎麼了?”
程天宇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安康不會有什麼事,不過是他們那些大人物之間的賭具罷了,你彆瞎想了。”
“賭具?”程雪聽不明白:“爸也在賭嗎?他們在賭什麼?”
程天宇搖了搖頭,歎息一聲:“我就是一個小人物,即便知道他們在乾什麼,也還是看不懂局勢。”
程雪還是不死心:“那安康呢?”
程天宇擺出一副疲憊的樣子,直接倒在床上:“我也不知道,或許他比我看得更透徹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