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西山。一棟掩映在蒼鬆翠柏間的古樸建築內,氣氛凝重得如同鉛塊。厚重的防彈玻璃隔絕了外界,會議室裡隻亮著幾盞昏黃的壁燈,映照著長條會議桌旁幾張輪廓分明、肩章赫赫的麵孔。空氣裡彌漫著特供煙草的辛辣和一種無聲的焦灼。
主位上的老者,肩扛金色枝葉與三顆將星,正是海軍副司令員賀雲霆。他麵前的投影屏上,定格著一張巨艦的圖片:龐大的身軀,高聳的艦島,寬闊的飛行甲板…隻是甲板上空無一物,遍布鏽跡和未完工的痕跡,如同一個被遺棄的鋼鐵巨人。圖片下方標注著:“遠望號”平台,莫克蘭紅星造船廠,完工度68。
“同誌們,‘遠望號’的情況,資料大家都看過了。”賀雲霆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錘子敲在與會者心上。“蘇聯解體,這艘第三代航母成了沒娘的孩子。莫克蘭啃不動這塊硬骨頭,急著出手。這是我們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站起身,走到屏幕前,手指重重敲在圖片上:“航母!大國重器!沒有它,我們的艦隊走不出近海,我們的利益延伸不到大洋深處!沒有它,我們永遠隻能在家門口看彆人的臉色!”他的目光掃過在座的軍政要員,銳利如鷹,“有些人說,我們技術不行,養不起,是包袱!是靶子!我說,這是短視!是懦弱!技術不會從天上掉下來!沒有平台,我們連學習、追趕的機會都沒有!這艘船再破,再舊,它的骨架、它的設計,就是我們叩開深藍大門的鑰匙!”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隻有呼吸聲可聞。有人眉頭緊鎖,有人若有所思。
“但是,”一位身著便裝、氣質儒雅的中年人推了推眼鏡,他是國家戰略安全委員會的高級顧問,“賀司令,決心我們理解。可現實困難重重。第一,西方絕不會坐視我們獲得航母技術,必然全力阻撓。第二,莫克蘭內部親西方勢力盤根錯節。第三,就算買下來,這艘船沒有動力,如何弄回來?拖航萬裡,風險巨大,費用更是天文數字!第四,後續的改裝、形成戰鬥力…錢從哪裡來?技術從哪裡突破?”
一連串的問題,如同冰冷的冰雹砸下。這正是縈繞在每個人心頭的憂慮。
賀雲霆回到座位,神色反而平靜下來:“困難,我知道,比山還大!但路,是人走出來的!”他頓了頓,拋出一個石破天驚的方案:“所以,我建議,采用‘國家行為,民間操作’的模式!”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民間操作?這…這怎麼可能?”有人失聲道。
“可能的!”賀雲霆斬釘截鐵,“國家意誌是核心,是後盾,但前台,需要一個‘白手套’。找一個有實力、有膽識、背景相對簡單的港商出麵購買,以商業用途比如改建海上娛樂設施)的名義,規避直接的軍售限製!國家在幕後提供必要的資金、外交、情報和技術支持!這樣,我們才有操作的空間,才能最大限度地減少國際阻力!”
他看向那位顧問:“錢的問題,擠!省!籌!技術問題,買!學!仿!拆!引進人才!隻要船能回來,就有希望!至於拖航風險…找最好的船長,做最壞的打算!我們沒有退路!海軍沒有退路!這個民族,想要真正站起來,走向深藍,也沒有退路!”
會議陷入了激烈的爭論。質疑聲、擔憂聲、支持聲交織。最終,在賀雲霆的據理力爭和更高層的默許下,“國家行為,民間操作”的方案獲得原則性通過。賀雲霆承擔了巨大的政治風險,成為了這個代號“深藍啟航”計劃的最高負責人。
港島,風雲際會
幾乎在會議結束的同時,一份加密指令通過特殊渠道,抵達了星火科技總裁辦公室。
許明遠看著屏幕上的指令和關於“遠望號”的絕密簡報,瞳孔微縮,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他點燃一支煙,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維多利亞港繁忙的夜景。萬噸巨輪進出有序,燈火輝煌。然而,簡報上那艘鏽跡斑斑的鋼鐵巨獸的影子,卻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國之重器…深藍啟航…”他低聲咀嚼著這幾個字,感受到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和前所未有的挑戰。他立刻撥通了內線:“陳秘書,訂最快一班去港島的機票。另外,幫我聯係‘東方之星’娛樂公司的陳錚先生,就說…老朋友許明遠,有筆大生意要談。”
半島酒店,頂層套房。
陳錚,這位靠航運和地產起家、身材微胖、笑聲洪亮的港島富豪,此刻臉上卻難掩疲憊和焦慮。他熱情地擁抱了許明遠,但眼神深處藏著憂色。
“明遠老弟!你可算來了!再不來,老哥我這把骨頭都要被那幫毛子…哦不,莫克蘭人,榨乾了!”陳錚將一杯威士忌塞到許明遠手裡,自己也灌了一大口。
“陳大哥,辛苦了。情況簡報我看過了。”許明遠坐下,開門見山,“紅星船廠那邊,到底卡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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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還是錢!”陳錚拍著大腿,“兩千萬美元!我老陳半副身家砸進去了!可那幫人胃口大得很!船廠要錢,地方官員要打點,親西方的議員在議會裡上躥下跳,說這船是戰略資產,不能賣給‘來曆不明’的公司!還有那些該死的西方掮客和記者,像蒼蠅一樣盯著!我他媽是買個船改賭場,又不是買原子彈!”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橫飛。
許明遠安靜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水晶杯壁。等陳錚發泄完,他才緩緩開口:“陳大哥,錢,不是問題。後續的,國家會想辦法。打點,該花的還得花,但要花在刀刃上,賬目要乾淨。至於那些蒼蠅…”他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交給我。你隻需要咬死一點:這是純粹的商業行為,‘東方之星’買船是為了打造世界頂級的海上娛樂平台!手續合法,資金清白!”
他拿出一份文件推過去:“這是國家通過特殊渠道提供的補充資金承諾函,以及…一些關鍵人物的‘潤滑劑’,由我負責操作。你的任務,就是儘快完成交易,把合同簽死!把船牢牢握在我們手裡!”
陳錚看著那份文件,眼睛瞬間亮了,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猛地一拍桌子:“好!有老弟你這句話,有國家撐腰!我老陳豁出去了!明天我就飛回莫克蘭!媽的,跟他們死磕!”
輿論戰場,鋒芒初試
與此同時,濱城。林晚晴的辦公桌上,放著一份來自許明遠的加密郵件附件,裡麵是關於“遠望號”基礎背景的非涉密資料。還有許明遠簡短的一句話:“晚晴,輿論之劍,該出鞘了。”
林晚晴看著屏幕上那艘巨艦的照片,又看了看丈夫發來的信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她深吸一口氣,眼中閃爍著職業的銳利和妻子的支持。她閉門謝客,查閱大量公開資料和國際海事案例,采訪了數位匿名的船舶工程師和國際法學者。
一周後,一篇署名“林晚”的重磅深度報道《鋼鐵巨獸的漂泊命運——論“遠望號”的商業價值與曆史歸宿》,在《濱城日報》及其海外版同步刊發,並迅速被國內外主流媒體轉載。
文章以冷靜、客觀的筆調,詳細介紹了“遠望號”的建造背景、技術參數非核心)、因蘇聯解體而中斷的悲劇命運,以及莫克蘭無力續建尋求出售的現狀。文章重點強調了港商陳錚旗下的“東方之星娛樂公司”基於純粹商業考量打造海上娛樂綜合體)的收購行為,符合國際商業法和自由貿易精神。文章最後,筆鋒一轉,犀利地指出:
>“…當一艘承載著昔日工業榮光、如今卻成為經濟負擔的巨輪,終於有望在商業力量下重獲新生時,某些勢力卻開始以莫須有的‘戰略擔憂’為其打上標簽,試圖扼殺一次正常的商業交易。這是對自由市場原則的踐踏,也是對一艘無動力、需漫長改裝才能投入使用的商業平台價值的誤讀。我們相信,商業的歸商業,‘遠望號’的未來,應由市場和國際規則來決定,而非地緣政治的猜忌。”
這篇報道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迅速在國際輿論場激起漣漪。許多國際媒體開始跟進報道,客觀派聲音開始出現,質疑西方過度解讀的聲音也開始抬頭。林晚晴的名字,第一次與“遠望號”這個鋼鐵巨獸聯係在了一起。她巧妙地披上了第一層“合法商業”的外衣,為這艘船和它背後的力量,爭取到了一定的輿論空間和同情分。
莫克蘭,紅星船廠
寒風凜冽的黑海之濱。巨大的紅星造船廠內,船塢裡靜靜停泊著“遠望號”龐大的身軀。鏽跡在冬日灰暗的天空下顯得格外刺眼,未完成的焊接點和裸露的管線訴說著它的滄桑。
許明遠和陳錚裹著厚厚的大衣,站在船塢旁的觀景台上。身後跟著幾名神情警惕的保鏢和翻譯。對麵是船廠總經理伊萬諾夫和一眾表情複雜的莫克蘭官員。
經過數輪艱苦卓絕的談判、討價還價、利益交換和來自夏國高層的“友好溝通”,最終合同終於敲定。此刻,是最後的簽約儀式。
“陳先生,許先生,”伊萬諾夫操著帶有濃重口音的英語,語氣帶著一絲如釋重負和難以掩飾的惋惜,“‘遠望號’,現在是你們的了。希望…你們能善待它。”他拍了拍冰冷的欄杆,目光複雜地看著這艘凝結了無數蘇聯工程師心血的巨艦。
陳錚豪爽地在合同上簽下大名,用力握住伊萬諾夫的手:“放心!伊萬先生!我們會把它變成東方最璀璨的海上明珠!賺大錢!”他刻意強調著“娛樂”和“賺錢”。
許明遠也簽了字,他的目光則越過伊萬諾夫,長久地、深深地凝視著眼前的鋼鐵巨獸。沒有激動的話語,隻有一種沉甸甸的使命感壓在心頭。他知道,這僅僅是開始。買下它,隻是萬裡長征的第一步。如何把它弄回去,才是真正的考驗。他仿佛已經看到,在西方地圖上那條蜿蜒曲折的歸國航線上,布滿了荊棘和暗礁。尤其是…那個扼守歐亞咽喉的狹窄水道——金角海峽博斯普魯斯海峽)。
合同簽署完畢。一麵鮮豔的五星紅旗,在船廠工作人員有些遲疑的動作下,緩緩升起在“遠望號”最高的桅杆頂端臨時安裝)。儘管寒風呼嘯,那抹紅色依然倔強地飄揚在莫克蘭的天空下。
“走吧,明遠老弟,”陳錚拍了拍許明遠的肩膀,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接下來,該找拖船了!媽的,又是一大筆錢!”
許明遠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遠望號”。就在他轉身離開觀景台的刹那,目光不經意掃過遠處海港的入口。一艘線條流暢、懸掛著米字旗的驅逐艦,正緩緩駛入港口,冰冷的艦炮在陽光下泛著金屬的幽光。艦橋上,似乎有人正舉著望遠鏡,望向船塢這邊。
許明遠的心,猛地一沉。暗流,已然湧動。真正的驚濤駭浪,就在眼前。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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