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過後的清晨，田埂上的野草掛滿晶瑩的露珠。錢勝踩著露水來到試驗田時，褲腿已經濕到了膝蓋。他蹲下身，指尖輕輕撥開稻葉，沉甸甸的稻穗立刻垂了下來，金黃的穀粒上還帶著夜間的涼氣。
"錢技術員！"老支書拄著拐杖走來，布滿皺紋的臉上笑開了花，"這穗子比去年又沉了不少啊！"
從兜裡掏出小本子，上麵記滿了密密麻麻的數據："東區平均每穗128粒，比對照組多23粒。"鋼筆水有些暈開了，那是前天冒雨記錄時沾上的雨水。曬場上擺開了陣勢。王隊長親自推來公社唯一的那台台秤，秤盤上的紅漆已經斑駁。錢勝和會計老李小心翼翼地剪下二十株稻穗，一顆一顆地數著穀粒。
"一、二、三..."陳巧清脆的報數聲在曬場上回蕩。她今天特意紮了條紅頭繩，說是要給豐收添點喜氣。野豬牙吊墜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隨著她數數的節奏輕輕晃動。
"平均穗粒數132！"老李的算盤珠子打得劈啪響，"按這個密度，畝產起碼..."他突然頓住了，顫抖的手差點打翻了算盤。
開鐮這天，全生產隊的人都來了。金色的稻浪中，社員們彎著腰，鐮刀揮舞的沙沙聲此起彼伏。錢勝特意磨快了鐮刀，八極拳的腰馬功夫讓他割得又快又整齊，身後很快就堆起一捆捆稻子。
中午歇晌時，婦女們送來了綠豆湯和蔥花餅。陳巧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從懷裡掏出個小紙包："我娘托人捎來的大白兔，就兩塊，分你一個。"
曬場上，新收的稻子鋪成了金色的海洋。老黃牛拉著石滾子，一圈一圈地碾壓著稻穗。錢勝赤著腳翻動稻穀，腳底板被曬得發燙。王小虎和其他年輕人比賽誰揚場揚得高，稻穀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金虹。
"看我的！"錢勝接過木鍁，八極拳的"開山勁"讓稻穀飛得特彆高。陳詩不知何時站在了曬場邊上，白蠟杆輕輕點地，像是在給他打拍子。
交公糧這天，公社糧站前排起了長隊。錢勝幫著會計打算盤，算珠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當最後一袋稻子過完秤，老李顫抖著宣布："畝產？？？斤！"
人群瞬間沸騰了。幾個老農蹲在糧袋旁，粗糙的手掌反複撫摸著飽滿的穀粒，渾濁的眼淚滴在糧食上。王隊長激動地拍著錢勝的肩膀："小錢啊，你可是咱們隊的大功臣！"
生產隊的倉庫裡，慶功宴熱熱鬨鬨地開始了。婦女們端上了珍藏已久的臘肉，還有用新米蒸的飯，香氣飄出老遠。老支書拿出了自己釀的高粱酒，給每人都倒了一小盅。
"來，敬錢技術員！"眾人舉起粗瓷碗，錢勝的臉紅到了耳根。陳巧在桌下悄悄踢了他一腳，遞過來一塊手帕——他的衣領不知什麼時候沾上了飯粒。
月光如水，曬場上的穀堆像一座座小山。錢勝和陳詩坐在糧垛旁，遠處傳來社員們歡快的歌聲。
"省裡來了通知，"陳詩的白蠟杆在地上劃出"大學"兩個字，"工農兵學員的名額。"
錢勝望著遠處的群山，沒有說話。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那幾粒特殊的種子——那是他在溶洞深處發現的，還沒敢大規模試種。
掛機麵板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農業技能突破v.8】
【解鎖新品種：黃金稻】
夜風送來陣陣稻香，錢勝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個秋天，不僅收獲了糧食，更收獲了希望。他知道，這片土地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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