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衝刷著觀測站斑駁的水泥外牆,錢勝將泛潮的《渤海灣水文圖》攤在檢修台上。老廠長臨終前用血圈出的十二個紅點,此刻正被陳詩用紅色鉛筆逐個劃去。
"還剩最後三處。"錢勝的指尖按在圖紙上,油漬在"鬼頭礁"字樣旁暈開,"小王帶維修班去螃蟹灣,陳詩負責老鐵山。"他扯下工裝第二顆紐扣,露出暗藏的鋼廠平麵圖——背麵用鋼筆畫著八極拳的步法要訣。
陳巧將雄黃粉分裝進搪瓷飯盒:"觀測站通風管裡有曼陀羅花粉,用這個能解。"她藥鋤尖上的艾草灰簌簌落在急救箱上,拚出模糊的八卦陣型。
螃蟹灣觀測站
小王蹲在生鏽的發電機旁,耳朵貼著鐵皮外殼。這是六五年蘇聯援助的柴油機組,此刻卻發出詭異的"哢嗒"聲。"震位三寸!"他模仿錢勝的招式,管鉗精準卡住飛輪齒縫。身後的青工拉動自製滑輪組,五十米長的鋼絲繩瞬間繃直。
暗處突然閃出三道黑影,東瀛刀劈開雨幕的瞬間,維修班的鐵扳手已結成防禦陣。小王想起錢勝教過的"貼山靠",肩頭猛撞為首的刀客。八極拳的震勁透過帆布工裝,竟將精鋼打造的刀身震出裂紋。
"坎位注油!"他扯開輸油管,柴油噴濺在偷襲者臉上。陳巧配製的雄黃藥粉遇油自燃,三個火人在暴雨中淒厲哀嚎。
老鐵山觀測站
陳詩的白蠟杆刺穿通風柵格,槍尖挑斷三根閃著藍光的引線。被控製的青工們眼神空洞,胸前的廠徽在黑暗中泛著妖光。他忽然想起錢勝演示的"聽橋"功夫,長槍橫掃帶起罡風,槍杆震動的頻率竟與廠徽異響同步。
"破!"槍尖點中承重柱的瞬間,藏在混凝土裡的發報機暴露無遺。十二名青工突然抱頭慘叫,耳道裡鑽出米粒大小的機械跳蚤。陳詩將白蠟杆舞成風車,槍風裹著雄黃粉將毒蟲儘數剿滅。
鬼頭礁主站
錢勝的勞保鞋碾過潮濕的苔蘚,海底電纜的異樣震顫順著腳底傳來。暗門後的控製室裡,敵特頭目正在調試老式示波器,屏幕上的波形與八極拳的呼吸節奏莫名契合。
"當年在滄州擂台上,你父親也是這樣找上門。"頭目扯開和服,露出滿身燒傷疤痕,"可惜他的鐵山靠,擋不住噴火器。"
錢勝的瞳孔驟然收縮。記憶中的火光與眼前的示波器紅光重疊,父親臨終前焦黑的手掌突然在腦海中清晰——那抹在血泊中畫出的,分明是八極拳"六大開"的起手式!
"轟!"
八極震腳撼動地脈,藏在暗處的噴火管應聲爆裂。錢勝雙掌畫圓,帶起的氣流將燃油霧氣卷成漩渦。敵特頭目擲出的手裡劍被氣流牽引,竟反向刺入自己肩胛。
"這才是真正的鐵山靠。"錢勝的拳鋒停在對方咽喉前,背後是被拳風震碎的防彈玻璃。月光穿過觀測窗,照見地下室三百名青工正機械地組裝著某種裝置——用七十年代拖拉機引擎改造的波動炮,炮口齊齊指向渤海灣新建的深水港。
陳詩的白蠟杆在此時破窗而入,槍尖挑著十二枚解除的廠徽。被解救的青工們如夢初醒,手中的扳手紛紛落地。錢勝望著海圖上最後一個紅點緩緩熄滅,忽然聽見潮聲中混著熟悉的震動——老廠長那支鋼筆正在工具箱裡嗡嗡作響,筆帽上的日期不知何時變成了"1979.7.23"。
喜歡年代從下鄉開始請大家收藏:()年代從下鄉開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