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淡化廠的鐵門在鹹澀的海風中吱呀作響,錢勝的虎口抵住門縫間的藤壺。陳詩的白蠟杆突然泛起青芒,隕鐵槍尖指向廠區深處鏽蝕的淡水儲罐——罐體表麵"1974年建"的紅漆下,隱約露出萬曆年間鎮海司的玄武岩浮雕。
"坎位有活水!"陳巧的藥鋤紮進蓄水池裂縫,掘出的輸水管竟裹著戚家軍的鎖子甲殘片。十二名青工啟動備用發電機時,七十年代生產的變壓器突然爆出電弧,在牆上灼出三足金烏的焦痕。
掛機麵板在斑駁的控製台浮現鎏金篆文:
【檢測到潮汐操縱裝置】
【解鎖鎮海斷浪式】
暗處傳來粘稠的水聲。三條機械觸手破開蓄水池閘門,腕足表麵覆蓋著熒光水母的共生體,吸盤處不斷滲出腐蝕性粘液。錢勝的萬鍛不滅身泛起青銅光澤,明代沉船的鐵錨虛影自地底升起,將首條觸手釘死在減壓閥上。
"是生化改造的警報係統!"伊萬諾夫扯開仿生義眼的防水罩,機械瞳孔中映出密密麻麻的傳感器光點,"它們在用共生體監測水流..."
陳詩的白蠟杆攪動蓄水池,隕鐵槍尖引動的漩渦將熒光水母聚成球體。當雄黃粉撒入水麵的瞬間,青工們拉動七十年代遺留的泄洪閘,混著解毒劑的激流將生化警報係統衝回深海。
核心機房的地板突然塌陷,露出通往地下港口的螺旋階梯。四百年前的福船殘骸與七十年代鋪設的輸水管道詭異交織,船首像的眼窩裡嵌著老式探照燈。錢勝的虎符紋身突然灼痛,父親那枚勞模獎章在暗袋中自行浮起,與船桅上的銅鈴產生共鳴。
"震位!"錢勝的八極震腳踏碎偽裝成木箱的合金裝置。十二尊青銅海神像從陰影中顯現,手中三叉戟的尖端卻連接著七十年代的電解槽。陳巧的藥鋤紮進神像基座,掘出的銅板上刻著雙重密碼——戚家軍的旗語與蘇聯製摩斯電碼重疊。
掛機麵板彈出三重警報:
【檢測到人工潮汐漩渦】
【武魂共鳴超載警告】
【建議啟動海天共鳴】
暗室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三百具浸泡在淡化水中的屍兵突然睜眼,它們的胸腔內嵌著老式水表,表盤指針隨著潮汐漲落瘋狂旋轉。錢勝的拳鋒穿透首具屍兵,觸到的不是心臟,而是用《赤腳醫生手冊》卷成的雷管。
"他們在用醫療知識製造生物炸彈!"陳詩的白蠟杆橫掃控製台,槍尖挑飛的圖紙顯出血色批注:每具屍兵都是活體潮汐儀,死亡會引發鏈式爆炸。
暴雨從破碎的天窗傾瀉而入。錢勝撕開浸透海水的工裝,山河同壽體的鱗紋在雷光中化為青銅鎧甲。當他第七次撞響船鐘時,四百年前的鎮海訣與七十年代的水利工程在識海交融,淡水池中升起十二道水龍卷,將屍兵群困在氣壓牢籠中。
子夜時分,核心裝置在電解液中顯形——戚繼光的佩劍插在蘇聯製渦輪機上,劍柄纏繞著七十年代生產的絕緣膠帶。錢勝的虎符紋身離體浮空,與佩劍產生量子糾纏,四百年的殺伐之氣順著輸水管逆流而上,將人工海嘯硬生生逼退三十海裡。
晨光穿透破碎的穹頂時,陳詩在劍鞘中發現半張焦黃信紙。父親錢衛國的鋼筆字跡在潮氣中暈染:"1979.7.23,以此劍鎮東海,後來者若見..."餘下字跡被三足金烏圖騰覆蓋,掛機麵板突然投射出星圖——北鬥光斑聚焦之處,正是當年知青修築的跨海大橋橋墩。
海水淡化廠的廢墟突然震顫,七十年代埋設的輸水管道泛出青銅光澤。錢勝撫摸著佩劍上的缺口,那裡殘留著與勞模獎章相同的鍛紋。四百年前的浪濤聲與知青號子在空中共鳴,將最後一道暗門緩緩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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