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勝的勞保鞋碾過秦嶺山道的碎石,鞋底殘留的放射性粉塵在晨露中泛著淡綠。陳詩的白蠟杆挑開垂落的藤蔓,露出鏽蝕的"深挖洞"鐵牌——這是七十年代三線建設特有的警示標誌,但斑駁的漆麵下隱約可見昭和年間的菊紋浮雕。
"小心地雷。"陳巧的藥鋤勾住前方灌木,雄黃粉撒在虛掩的土層上,顯露出九七式防步兵雷特有的鋸齒壓板。錢勝的八極拳震腳發力,震波沿著山體傳導,五十米外的崖壁上簌簌落下偽裝網,露出黑黢黢的工事入口。
三人貼著岩縫挪進隧道時,陳詩的白蠟杆突然橫掃,擊落兩支淬毒的弩箭。箭杆釘入石壁的脆響在甬道裡久久回蕩,1945年產的日式觸發機關仍在運作。陳巧的藥囊炸出雄黃火焰,照亮牆麵的血色箭頭——這是抗聯戰士用刺刀刻的逃生標記,指向某個被水泥封死的岔路。
"走這邊。"錢勝的指節叩擊通風管道,空腔回響中夾雜著齒輪咬合聲。他的勞保鞋碾過滿地鼠屍,鞋底鋼板與某種金屬物摩擦出火星。陳詩的白蠟杆挑起半截懷表鏈,鎏金表鏈的搭扣樣式與錢勝珍藏的那塊完全一致。
地下水滲出的寒意浸透衣衫,陳巧的銀針突然紮進錢勝曲池穴:"屍毒。"她的藥鋤劈開石縫,成團的菌絲正分泌著淡綠色黏液。雄黃粉遇腐殖質燃起幽藍冷焰,將七十年前的生化武器殘骸照得如同鬼域。
"是七三一部隊的培育室。"陳詩的白蠟杆刺穿玻璃器皿,福爾馬林溶液汩汩流出,浸泡著變異的齧齒類標本。錢勝的掛機係統突然激活,視網膜上浮現的透視圖顯示,地下三十米處有座用火車底盤改造的移動指揮部。
爆破聲突然從頭頂傳來,陳巧的藥鋤勾住錢勝腰帶滾進側洞。塌方的碎石封死退路,陳詩的白蠟杆在牆磚上敲出三長兩短——抗聯的求救信號竟得到回應,暗門在機括聲中緩緩開啟。
密室裡堆滿昭和年間的文件箱,陳巧的雄黃粉撒向最頂層的《關東軍防疫報告》,顯影出的等高線圖與錢勝懷表裡的坐標重疊。錢勝的八極拳震開地板暗格,成捆的《人民鐵道報》下壓著半塊懷表,表盤裂紋與他珍藏的那塊嚴絲合合。
"小心!"陳詩的白蠟杆突然彎成滿月,擋住破牆而入的武士刀。七個穿六五式軍裝的襲擊者闖入,他們的綁腿打法暴露了身份——這是關東軍鐵道警備隊特有的"蟹式"綁法。陳巧的藥囊炸向為首者,雄黃粉在其防毒麵具上燒出蜂窩狀的孔洞。
錢勝的勞保鞋碾過滿地文件,八極拳的"猛虎硬爬山"撞飛兩人。陳詩的白蠟杆舞成銀輪,杆風卷起散落的圖紙,顯露出秦嶺地下鐵路網的完整脈絡。某個襲擊者突然撕開軍裝,胸口的自殺式炸藥包正在倒計時。
"九點十八分!"陳巧的銀針紮入起爆器縫隙,雄黃粉順著電路燒毀引信。錢勝的肘擊砸碎最後那個襲擊者的下巴,扯開的衣領裡露出陳師傅同款的輻射疤痕。陳詩的白蠟杆挑起掉落的工作證——"秦嶺三線建設指揮部"的紅頭印章下,鋼印編碼竟與滿洲國鐵路警備隊的徽記暗合。
地下水突然暴漲,陳巧的藥鋤劈開通風管道:"跟著鼠婦走!"潮濕的節肢動物在牆縫間排成箭頭,指引三人爬向更高處的備用出口。錢勝的勞保鞋卡在鏽蝕的鋼梯上,鞋底紋路在鐵鏽中印出"安全生產"的反字。
爬出地麵時,夕陽正將"農業學大寨"的標語染成血色。陳詩的白蠟杆突然指向山坳——偽裝成采石場的設施裡,成排的德製v2發動機正在吊裝。陳巧的蓋革計數器瘋狂鳴叫,藥囊裡最後一撮雄黃粉隨風飄向反應堆方向。
"他們在複刻長崎..."錢勝的指節捏得發白。懷表的兩半突然共振,表蓋內側顯影出完整的秦嶺地脈圖。陳詩的白蠟杆在地上勾出爆破點,與師父當年的筆跡如出一轍。陳巧的銀針在夕陽下淬火,藥鋤尖端已對準采石場的輸油管道。
當《東方紅》的旋律響徹山穀時,三人的身影已沒入暮色。真正的決戰,將在星辰與大地之間展開——而七十年代的山河,正在鐵與火中淬煉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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