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揮動九節杖,七個陶甕的符紙同時燃燒。甕口衝出一股股黑煙,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的人臉,發出無聲的尖叫。張角張開嘴,那些黑煙竟被他一點點吸入體內!
顧十七看得毛骨悚然。那些黑煙分明是午時儀式中收集的"聲音精華",而現在,張角正在吞噬它們!
鏡中的張角突然轉頭,仿佛透過鏡子直視顧十七:"窺探者..."
顧十七慌忙合上鏡子,心跳如雷。鏡麵已經燙得嚇人,留下一道新的裂痕。
第二天午時,顧十七決定做一個危險的實驗。
當所有人麵向東方站定時,他故意站在最後一排,躲在兩個高大士兵身後。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第一聲呼喊響起。
顧十七張嘴但不出聲,隻做口型。他緊張地觀察四周,沒人注意到他的異常。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第二聲。
這次他連口型都不做,隻是低著頭。一陣刺痛突然從胸口傳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體內撕扯。顧十七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第三聲。
顧十七徹底沉默。劇痛瞬間加劇,他眼前發黑,感覺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血管裡爬行。最可怕的是,他清晰地聽到自己體內傳來"嘎吱嘎吱"的咀嚼聲——和禁閉洞裡那個瘋子描述的一模一樣!
儀式結束後,顧十七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疼痛慢慢消退,但那種被啃噬的感覺揮之不去。
"你找死嗎?"張寧不知何時站在他麵前,臉色鐵青。
顧十七勉強站起來:"我...想試試..."
"試什麼?測試規則的力量?"張寧的聲音壓得極低,"你知不知道,剛才要不是我暗中用符咒幫你抵擋,你現在已經變成禁閉洞裡那樣的瘋子了?"
顧十七這才注意到,張寧手中捏著一張燒了一半的黃符。
"謝謝。"他由衷地說。
張寧搖搖頭:"彆再做這種蠢事。規則的力量比你想象的更可怕。"
她遞給顧十七一個小布袋:"拿著,明天儀式前含在舌下。"
袋子裡是三粒紅色藥丸,散發著刺鼻的藥香。
"這是什麼?"
"替身丸。"張寧環顧四周,確保沒人注意,"能騙過規則,讓它以為你喊了,實際上消耗的是藥丸的力量。"
顧十七握緊藥袋:"為什麼幫我?"
張寧的眼神閃爍:"因為...我也想找到破解規則的方法。"
接下來的三天,顧十七每天午時都含著替身丸參加儀式。藥丸的效果驚人——他無需真正呼喊,卻不會受到規則反噬,還能保持清醒觀察儀式的細節。
他發現幾個關鍵點:
第一,喊聲越整齊,祭壇下方的黑霧越濃;
第二,士兵們喊完後會短暫失神幾秒,眼神空洞;
第三,張角永遠站在祭壇最高處,但從不開口呼喊。
第四天午時前,顧十七找到張寧:"我有個計劃。"
他詳細說明了自己的發現和推測:"儀式不是單向的。那些黑霧既是能量,也是枷鎖。張角在用聲音控製所有人,就像...馴養家畜。"
張寧沒有否認:"繼續說。"
"如果我們能破壞儀式的同步性..."顧十七壓低聲音,"比如讓一部分人延遲呼喊,或者改變詞句..."
"規則會反噬。"張寧接話,"但反噬的對象首先是施術者。"
兩人對視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正午時分,當所有人轉向東方時,顧十七和張寧悄悄移動位置,分散在隊列各處。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第一聲呼喊響起。
顧十七看到張寧嘴唇微動,喊的卻是:"黃天已死!蒼天當立!"
周圍幾個士兵明顯愣了一下,呼喊變得參差不齊。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第二聲。
這次顧十七和另外幾個提前聯絡好的士兵故意延遲了一秒。整個隊伍的節奏被打亂,聲浪不再整齊劃一。
祭壇上,張角的身形突然一僵。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第三聲。
混亂達到頂峰。有人按原節奏喊,有人延遲,有人甚至喊錯了詞句。整個營地的聲音能量變得支離破碎。
祭壇上的張角突然發出一聲怒吼,符文麵具下的聲音帶著痛苦:"誰?!"
黑霧在空中扭曲翻滾,不再流向祭壇,而是像無頭蒼蠅般四處衝撞。幾個前排的士兵突然抱頭慘叫,他們的黃巾滲出黑色液體。
更可怕的是,張角頭上的黃巾開始無風自動,邊緣的黑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
"規則...反噬了..."張寧喃喃道。
顧十七握緊銅鏡,鏡中映出的景象讓他血液凝固——張角的影子正在脫離身體,而那影子...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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