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淅瀝瀝地打在營地的泥地上,顧十七蹲在自己的帳篷裡,仔細擦拭著那麵銅鏡。鏡麵上有幾道細微的裂痕,那是前幾天夜巡時留下的。每當手指撫過那些裂痕,鏡中就會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麵——扭曲的人影、蠕動的黑暗,還有...糧倉。
"顧公子在嗎?"
帳外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顧十七警覺地將銅鏡藏入懷中,掀開帳簾。外麵站著一個瘦高的黃巾軍士兵,雨水順著他的鬥笠滴落,看不清麵容。
"大賢良師命我來請顧公子去糧倉一趟。"
顧十七心頭一緊。規則第三條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
【營地西側的糧倉絕對禁止進入,無論誰讓你去都不要聽從。】
"大賢良師找我何事?"顧十七故作鎮定地問道。
"說是要商議符咒之事。"那人低著頭,聲音沙啞,"請隨我來。"
顧十七眯起眼睛,雨水打在臉上冰涼刺骨。他注意到一個細節——這個傳令兵的黃巾下沿,有一道不起眼的黑色縫線,像是把兩塊布粗暴地縫在了一起。
"稍等,我取件蓑衣。"
回到帳內,顧十七迅速取出銅鏡。鏡中映出的景象讓他寒毛直豎——帳外根本沒有人!隻有一團模糊的黑影站在雨中,形狀隱約像個人形。
"顧公子?"那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著幾分不耐。
"就來!"顧十七應道,同時悄悄從褥子下摸出張寧給他的青銅小刀,彆在後腰。
他深吸一口氣,掀開帳簾:"走吧。"
傳令兵轉身帶路,顧十七刻意落後幾步。雨水模糊了視線,但他依然能看出,這人走路的姿勢很奇怪——膝蓋似乎不會彎曲,每一步都像木偶般僵硬。
更詭異的是,儘管雨下得很大,傳令兵的鬥笠和衣服卻一點都沒濕。
"我們這是往哪走?"顧十七突然停下腳步,"糧倉在西邊。"
傳令兵頭也不回:"走小路近些。"
顧十七環顧四周,心臟狂跳。這根本不是去糧倉的路,而是往營地最偏僻的角落——那裡隻有一片亂葬崗。
"我突然想起有東西落下了。"顧十七慢慢後退,"得回去拿。"
傳令兵猛地轉身,鬥笠下的臉終於露了出來——那根本不是人臉,而是一張用粗線縫在頭皮上的黃巾!黃巾中央裂開一道口子,露出裡麵密密麻麻的尖牙。
"大賢良師...等著呢..."它的聲音變得扭曲。
顧十七拔腿就跑。身後傳來"嘶啦"一聲,像是布料撕裂的聲音。他不敢回頭,但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快速追來,帶著濃重的腐臭味。
拐過一個帳篷,顧十七迎麵撞上一個人。
"顧公子?這麼急去哪?"是疤臉大漢。
顧十七喘著粗氣指向身後:"有、有東西追我!"
大漢皺眉望去:"什麼也沒有啊。"
顧十七回頭,雨幕中確實空無一物。但地上有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到他們站立的位置就突然消失了,像是追蹤者憑空蒸發。
"你臉色很差。"大漢狐疑地看著他,"該不是撞邪了?"
顧十七剛要解釋,突然注意到大漢頭上的黃巾——右下角有一個不起眼的黑點,像是沾了墨水。
規則第二條閃過腦海:【若發現其黃巾上有黑色斑點,立即停止對話並緩慢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