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晚上，沒有想象當中的詭異化，依舊是躲在廚房當中吃著壓縮餅乾的顧十七冷靜的思考著。
無論他怎麼努力，整個世界都不會再給他提供更多的線索。
這個世界雖然很小，但是能讓他活下去的信息同樣更少。
於是就隻能重複親眼看著東北雨姐帶著團隊出去，然後晚上回來直播。第三天就這麼虛度過去了。
——
“當家的！來且了！”
第四天清晨。
砸門聲混著狗叫驚醒顧十七。他裹著棉襖衝出去時，看見雨姐正在院裡剁羊排，斧頭刃上粘著幾根灰白毛發。穿軍大衣的老頭站在門廊陰影裡，左眼蒙著紗布，右手拎的塑料袋滲出血水。
“楊一凡？”
雨姐的斧頭停在半空，“不是說開春才來取酸菜麼？”
顧十七的心臟幾乎停跳。他裝作整理柴火垛靠近，發現小夥軍大衣下露出半截藍白校服——和他第一天在廚房裡看到的舊校服一模一樣。
羊血順著青石板縫流到他腳邊，形成詭異的畫麵。
“西屋嘮嗑去！”
雨姐突然把血淋淋的羊頭塞進楊一凡懷裡，“整點燒酒驅驅寒。”
轉身時她的指甲劃過顧十七手背，留下三道灼痛的血痕：“老蒯去把酸菜缸挪太陽地兒。”
顧十七僵在原地。規則第七條開始在腦海閃爍紅光，而楊一凡已經掀開西屋門簾。酸菜缸突然集體震動，渾濁的水麵浮現密密麻麻的彈幕：
【快跑】
【他不是】
【看紗布】
楊一凡突然回頭，蒙著紗布的左眼窩爬出一隻蜈蚣。
顧十七抓起醃酸菜的粗鹽罐砸過去，在對方慘叫中拽著他衝進地窖！
黑暗裡響起紙張撕裂聲，顧十七摸到對方後頸的條形碼，呼吸驟停——和雨姐剁的凍羊排上的檢疫標識一模一樣。
“酸菜缸……”
假楊一凡的聲帶像卡了痰的老舊收音機，“第七口……密碼是……”
地窖門突然被掀開，雨姐的笑聲震落牆皮，“擱這兒玩捉迷藏呢？”
顧十七把老頭推進酸菜缸，轉身時撞翻的煤油燈點燃了掛在牆上的直播設備。
火光中，他看見第七口缸底用血畫著真正的暗號。
三天前，楊一凡在數學課上發明的三角密碼。
“顧十七同學。”
雨姐的聲音突然變成教導主任的腔調，腐爛的臉皮簌簌掉落，“校規第十條……禁止傳播封建迷信……”
顧十七縱身躍入酸菜缸的瞬間，聽見真正的楊一凡在直播間說：“你終於看懂羊肉禁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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