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上的陶甕冒著熱氣,裡麵翻滾著半截孩童的指骨。
這是筆記中記載的"鎮魂湯",需要七對不同生辰的童男童女骨殖。
宋白突然明白父親瘸腿上去的淤青從何而來,前日鄰村丟了兩個在溪邊洗衣的女童。
十二歲生辰那夜,宋白偷了父親的洛陽鏟。
母親肩頭的人麵瘡已經蔓延到胸口,三張扭曲的麵孔輪流發出咒罵。
他記得筆記末頁的圖示:渭水之北有唐墓,內藏移星換鬥的寶器。
暴雨衝刷著盜洞,青銅釜在閃電中泛著妖異的青光。
釜身鑄著十二隻人手,每根手指都捏著不同印訣。
當宋白抹去封泥時,某個冰涼的東西順著手臂鑽入心臟。
黑暗中響起沙啞的耳語:"以血飼我,賜汝偷天之力。"
顧十七看著搖了搖頭。
看來詭異汙染在他那個年代就已經開始了,隻不過到了顧十七長大後才徹底爆發了出來,然後變成了一場無法解決的危機。
次日正午,宋白在母親床前割破手掌。青銅釜盛著濃黑的藥汁,這是他按墓中竹簡所載調配的"替身湯"。
當藥汁灌入母親喉中,人麵瘡發出刺耳的尖叫,父親腿上的膿瘡開始詭異地蠕動——那些潰爛的皮肉竟全部轉移到了臥床三年的李財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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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的宋白背著青銅釜走過烽煙四起的淮南道。
亂世中求醫的人跪滿客棧天井,他們不知這位神醫的規矩:治一人,必死一人。
"求先生救救我家小姐。"丫鬟捧著的錦盒裡,躺著知府千金咳血的絹帕。
宋白在廂房擺開七十二枚銀針,針尾係著的紅繩全部沒入青銅釜。
當最後一針落在少女雲門穴時,百裡外的趙家莊突然爆發時疫,正是當年舉報宋老三盜墓的裡正故鄉。
銅釜表麵的手印又多了幾道,宋白在月光下凝視其中一張新出現的少年麵容。
這是今天死在時疫中的牧童,清秀的眉目讓他想起那個暴雨夜,自己是如何把藥渣倒進仇人家的水井。
二十五歲霜降,宋白在終南山煉藥時,發現青銅釜內壁浮現出母親的臉。
這張由無數死者麵容拚湊的麵孔溫柔地喚他乳名,眼角卻流著漆黑的汁液。
道觀裡的古鏡照出真相:二十年前母親咽氣那晚,他喂下的根本不是湯藥,而是用整個村子性命煉成的"怨骨丹"。
重陽節的茱萸香裡,宋白終於讀懂了青銅釜上的銘文。
那些看似祈福的雲篆實則是惡毒的詛咒:持釜者將永世困在生死之間,唯有不斷獻祭至親之人的記憶,才能延緩魂飛魄散的速度。
顧十七在村裡上學,無意當中撞見了宋白那日,宋白正在擦拭漆黑的新釜。
這是用三千人的執念重鑄的"暗鍋",能將世間苦痛轉化為具象的妖魔。
當看到少年手中流轉的撲克牌時,宋白瞳孔劇烈收縮,那張方塊k的雷紋,與二十年前他在火災現場撿到的殘牌如出一轍。
"原來是你。"宋白撫摸著暗鍋表麵某張女童的臉,那是他特意保留的純淨魂魄。
鍋底映出兩人糾纏的命運:當年孤兒院大火中,正是他取走幼年顧十七的記憶來喂養青銅釜。
地宮開始崩塌時,宋白突然露出釋然的微笑。
暗鍋裡母親的容顏正在消散,這或許是他等待多年的解脫。
最後一片瓦礫落下前,他將半張染血的撲克牌塞進顧十七手中,上麵殘留著跨越二十年的藥香。
顧十七看了宋白的一生,看來被規則怪談選中當主持人的這些人。其實都是現實世界的。可憐人。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導演以及他背後的這些團隊。專門挑這些身世悲慘的人下手。然後就蠱惑他們,誘導他們黑化。
乾這種事的人簡直和畜生沒有什麼區彆。
對,最應該死的,其實是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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