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5路公交車晃晃悠悠地行駛在郊區的公路上。車燈像兩隻困倦的眼睛，時不時眨巴一下。艾倫叼著半根煙，時不時從後視鏡裡偷瞄後排座位。
"老大，這妞兒真的不會突然詐屍吧？"艾倫的聲音有點發抖，手裡的方向盤跟著抖了抖，公交車差點開進路邊的排水溝。
顧十七一巴掌拍在艾倫的後腦勺上："開你的車！再廢話老子讓你去跟二舅作伴！"
後排座位上，林秀妍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卻呈現出詭異的豔紅色。
她的胸口幾乎沒有起伏，隻有脖子上若隱若現的鳳凰紋身證明她還活著。
"操，呼吸越來越弱了。"顧十七蹲在她身邊，兩根手指搭在她的頸動脈上，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他猶豫了不到一秒，捏住林秀妍的鼻子，俯身下去。
"臥槽！老大你趁人之危！"艾倫從後視鏡裡看到這一幕，差點把方向盤拽下來。
“韓國妞，老大你就好這口，我懂。男人嘛……”
"人工呼吸！人工呼吸懂不懂！"顧十七抬起頭怒吼，唾沫星子噴了艾倫一後腦勺，"再他媽瞎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摳出來當泡踩！"
第三次人工呼吸時，異變突生。
林秀妍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一股熱浪從她體內爆發出來。
顧十七"嗷"的一聲跳起來，捂著嘴："燙燙燙！這他媽是接吻還是啃烙鐵啊！"
林秀妍的鳳凰紋身此刻完全顯現出來，金紅色的線條在她皮膚下流動，仿佛隨時會破體而出。
車內的溫度瞬間升高了至少十度，艾倫的汗"唰"地下來了。
"老大！空調壞了！"
"壞你大爺！是這丫頭要變烤雞了！"顧十七手忙腳亂地從座位底下拽出個破背包。
翻出一本皺巴巴的《民間異聞錄》，"鳳凰血脈發作，必須找至陰之地中和...公墓...對！前麵不就是青山公墓嗎！"
艾倫的臉綠了："老大，大半夜去墳地？我、我尿急..."
"憋著！"顧十七一腳踹在駕駛座後背，"開快點！再磨蹭這丫頭就要把咱們都烤熟了！"
公交車發出垂死般的轟鳴，一個漂移拐進了通往公墓的小路。路邊的樹影張牙舞爪地撲向車窗，像一群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圍觀群眾。
五分鐘後，公交車一個急刹停在公墓門口。顧十七抱著渾身發燙的林秀妍跳下車，艾倫哆哆嗦嗦地跟在後麵，手裡拎著個鐵鍬——也不知道從哪摸出來的。
"老、老大，咱真要挖墳啊？"艾倫的牙打架打得比廣場舞大媽還熱鬨。
顧十七沒理他，一腳踹開公墓鏽跡斑斑的鐵門。月光下，一排排墓碑安靜地矗立著，像一群等著看戲的觀眾。
"二舅！外甥來看您了！"顧十七突然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嚇得艾倫一屁股坐在地上。
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駝背老頭提著煤油燈從值班室晃出來："誰啊？大半夜的嚎什麼嚎！"
顧十七一個箭步衝過去，抓住老頭的衣領："老張頭！我二舅的墳借我用用！"
守墓人老張的煤油燈差點掉地上："顧十七？你他媽瘋了？墳地還能借？"
"不是真埋！就借個地方放人！"顧十七急得直跳腳，懷裡的林秀妍已經開始冒煙了，"這丫頭再不降溫就要自燃了！"
老張把煤油燈湊近林秀妍的臉，突然"嗷"一嗓子："鳳凰紋！這、這是要出大事啊！"他轉身就往回跑，"等著！我去拿黑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