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七看到了蘇雅和陳墨,看到了旅館前台,看到了街上的小販和行人。他們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著不自然的白光,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
"起作用了......"他喃喃自語。
替身們聚集在廣場中央,圍著音響形成一個圈。他們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抽搐,皮膚下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像是急於破體而出。
林小滿的歌聲越來越高亢,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突然,最先到達的蘇雅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我想起來了!我死了!那天晚上......那個外賣......"
她的身體像瓷器一樣出現裂紋,黑霧從裂縫中滲出。其他替身也紛紛發出慘叫,一個接一個地跪倒在地。
"我是被替代的......"
"我已經死了......"
"那個紅衣服的女人......"
顧十七緊緊盯著這一幕,左眼的鏡麵虹膜瘋狂閃爍。他看到無數紅色的絲線從替身們身上斷裂,飄向夜空深處——那裡,隱約可見一隻巨大的山羊輪廓。
"還不夠......"他咬牙,"還差最後一步......"
就在這時,林小滿的歌聲突然變了調。她的眼睛睜大,驚恐地看向顧十七身後——
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正緩緩走來,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羊湯。
"唱得真好聽......"女人甜膩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來喝碗湯潤潤嗓子吧......"
顧十七猛地轉身,銀色剪刀已經握在手中。
他的直覺告訴他……最終的戰鬥,即將開始。
廣場上的風突然停了。
林小滿的歌聲戛然而止,所有的替身都僵在原地,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紅衣女人緩步走來,高跟鞋踩在碎石上的聲音清脆得刺耳。她的紅裙在月光下像一灘蔓延的血,手裡那碗羊湯冒著詭異的熱氣,湯麵上浮著一層油光,映出無數張扭曲的人臉。
"你們......"她的聲音甜得發膩,嘴角卻咧開一個不自然的弧度,"真是讓我很生氣啊。"
顧十七擋在林小滿前麵,銀色剪刀橫在胸前:"我們隻是想離開。"
"離開?"紅衣女人歪著頭,黑發垂落,露出一隻已經開始變形的耳朵——那耳朵正逐漸拉長,尖端冒出細小的白色絨毛,"山羊館的客人,從來都是......有來無回的。"
她的手指突然伸長,指甲變得漆黑鋒利,像五把淬了毒的小刀。顧十七的左眼虹膜瞬間變成鏡麵,清晰地看到女人皮膚下蠕動的肌肉組織——那不是人類的構造,而是某種山羊與人的畸形混合體。
"小心她的速度。"顧十七低聲對林小滿說,"等會我拖住她,你往東門跑,那裡......"
他的話沒能說完。
紅衣女人突然消失了。
不是快速移動的那種消失,而是字麵意義上的、從原地憑空不見。顧十七的瞳孔驟縮,後頸的汗毛全部豎起——
"後麵!"林小滿尖叫。
顧十七隻來得及側身,一道紅光閃過,鋒利的指甲已經刺向他的咽喉。
"鏘!"
金屬碰撞的火星在黑夜中迸濺。紅衣女人的指甲在距離顧十七喉嚨一厘米處停住,被一層突然浮現的金色光膜擋住——那是他藏在衣服下的黃金鎖子甲,此刻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哦?"紅衣女人挑眉,隨即露出獰笑,"有意思的小玩具。"
她的另一隻手突然揚起,那碗滾燙的羊湯朝顧十七臉上潑來!
顧十七猛地後仰,熱湯擦著他的下巴飛過,濺在地上的瞬間腐蝕出一個個冒著白煙的小坑。他的後背已經濕透,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撞擊——隻差半秒,他的臉就會像那些地麵一樣被溶出窟窿。
"你他媽找死!!"
一個暴躁的聲音突然在空氣中炸開。
紅衣女人還沒反應過來,一柄鏽跡斑斑的菜刀已經朝她麵門劈來!她急速後退,但還是慢了半拍——菜刀在她左臉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黑色的血液噴濺而出。
"什麼東......"她驚愕地瞪大眼睛。
顧十七身旁,站著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同的是,這個"顧十七"穿著臟兮兮的工裝褲,脖子上掛著條褪色的紅領巾,手裡拎著把還在滴血的菜刀,嘴角掛著猙獰的笑。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顧七十甩了甩菜刀上的血,轉頭對本體罵道,"你他媽能不能有點出息?跟個娘們似的站這兒挨打?"
顧十七:"......"
紅衣女人的臉因憤怒而扭曲,傷口處的血肉蠕動著開始愈合:"又一個送死的。"
"送死?"顧七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老子今天送你歸西!"
他猛地衝上前,菜刀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銀亮的弧線。紅衣女人閃身避開,紅裙翻飛間,她的雙腿已經變成了山羊般的反關節蹄子,速度陡然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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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廣場中央纏鬥,菜刀與利爪碰撞出刺耳的火花。顧七十的招式毫無章法,卻招招致命,專往眼睛、喉嚨、下三路招呼,嘴裡還不停地罵著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