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大門——那些膠水痕跡開始融化,門板中央漸漸浮現出一張巨大的人臉輪廓,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從另一側擠壓著想要進來。
"奶奶..."顧十七強忍恐懼,試圖爭取時間,"對聯上的兔子是什麼?"
老人詭異地歪著頭,脖子發出"哢吧哢吧"的響聲:"守護者...也是監視者..."她的眼球完全變成了渾濁的黃色,"它們看著...記錄著...每一個...違反規則的...壞孩子..."
大門上的臉越來越清晰,能看出是個年輕女子,她緊閉著眼睛,眉頭痛苦地皺起。顧十七突然意識到——這張臉和他在父母房間裡見過的"第十天的自己"一模一樣!
"它們...進來了..."奶奶咯咯笑著,舉著剁骨刀向他逼近。
顧十七退到客廳中央,背後突然撞上了什麼溫熱的東西。他猛地轉身,看到兔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體型已經接近成年狼犬,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奶奶。
"你...喂過它了?"奶奶的表情突然變得驚恐,後退了兩步,"不...不該這麼快的..."
兔子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咆哮,肌肉繃緊做出攻擊姿態。
顧十七突然明白了——每次循環,兔子的成長速度似乎都在加快。上一次它花了三天才長到這個大小,而現在才"第一天"就已經如此龐大。
"乖...乖兔子..."奶奶的聲音變得顫抖,手裡的刀也不穩了,"奶奶給你...好吃的..."
她退向廚房,動作僵硬地打開冰箱。顧十七趁機衝向臥室,卻在走廊上猛地刹住腳步——父母房間的門縫下,正緩緩滲出一灘黑色液體,裡麵夾雜著細小的、牙齒般的白色顆粒。
"十七...幫我..."門內傳來模糊的呼喚,是年輕女子的聲音,"找到...核心..."
顧十七的心臟狂跳。他想起筆記本上被血跡遮蓋的關鍵信息,難道"第十天的自己"是想告訴他什麼?
身後傳來兔子的咆哮和奶奶的尖叫。顧十七沒有回頭,他知道兔子暫時能牽製住奶奶。他必須趁這個機會——
冰箱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顧十七轉頭看去,隻見冰箱門大開著,中層抽屜完全拉出,裡麵的肉塊正詭異地蠕動著,組合成一個模糊的人形。奶奶跪在冰箱前,雙手抱頭發出非人的哀嚎。
而更可怕的是大門——那張人臉已經突破了三分之二,年輕女子的眼睛突然睜開,沒有瞳孔,隻有渾濁的眼白。她的嘴一張一合,無聲地喊著什麼。顧十七辨認出那個口型:
"跑!"
整棟樓再次劇烈震動,這次比之前更加強烈。客廳的牆壁裂開一道大口子,露出後麵蠕動的血肉組織。天花板開始滴落暗紅色的液體,像下雨一般。
顧十七衝向臥室,卻在半路被什麼東西絆倒。他低頭一看,是那隻小熊玩偶,不知何時掉在了走廊中央。就在他彎腰去撿的瞬間,一道黑影從他頭頂掠過——是冰箱裡爬出的那團人形肉塊,它撲在了顧十七剛才站立的位置。
"小熊..."顧十七抓起玩偶,發現它的紐扣眼睛閃爍著微弱的紅光。他本能地唱起《搖籃曲》,歌聲中玩偶的溫度逐漸升高。
肉塊重新蠕動著聚集起來,表麵浮現出無數張痛苦的人臉。顧十七認出了其中幾個——馬尾辮女子、瘦弱男人、趙鐵...都是他在商場見過的"幸存者"。
"加...入...我...們..."肉塊發出多重疊加的聲音,向他緩緩移動。
顧十七邊唱邊退,後背抵上了父母房間的門。門板出奇地冰冷,即使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更可怕的是,他清楚地感覺到門的那一側,有什麼東西正與他背對背地靠著,同步移動著。
"十七..."門內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鑰匙...用鑰匙..."
顧十七摸出口袋裡的黃銅鑰匙,卻不知道該怎麼用——父母房間的門沒有鎖孔。就在這時,小熊玩偶突然從他懷中跳了出去,落在門把手上。令人吃驚的是,玩偶背部的裂縫自動擴大,露出裡麵複雜的齒輪結構。
"這是..."顧十七瞪大眼睛。原來小熊不隻是一個玩偶,而是一個精密的機械裝置!他試探性地將黃銅鑰匙插入齒輪中央的凹槽——
哢嗒。
小熊的胸腔彈開一個小抽屜,裡麵躺著一把微型銀色鑰匙,隻有指甲蓋大小。與此同時,顧十七注意到父母房間的門把下方,有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微型鎖孔。
肉塊已經逼近到一米之內,表麵的人臉全部轉向他,發出無聲的尖叫。顧十七沒有猶豫,抓起銀色鑰匙插進門把下的鎖孔,用力一擰。
門開了一條縫,刺骨的寒氣噴湧而出。顧十七剛要進去,腳踝突然被抓住——是那團肉塊,它伸出了一條觸手般的手臂!
"不!!!"肉塊上的所有人臉同時發出尖叫。
顧十七奮力掙紮,卻見一道灰影閃過——兔子撲上來,一口咬斷了那條觸手。黑色的液體噴濺在地板上,發出腐蝕的"滋滋"聲。
"快...走..."兔子居然開口說話了,聲音嘶啞低沉,"找...核心..."
顧十七來不及驚訝,抱著小熊衝進房間,反手關上門。與上次不同,這次房間裡亮著一盞昏暗的台燈。書桌、床鋪、衣櫃都籠罩在慘白的光線下,牆上貼滿了便簽紙,每一張都寫滿了相同的字:
【不要相信兔子】
顧十七的血液幾乎凝固。他看向手中小熊玩偶,發現它的齒輪結構仍在運轉,胸腔抽屜裡緩緩吐出一張紙條:
【規則12:真相藏在最明顯的謊言中】
門外傳來震耳欲聾的撞擊聲,整扇門都在劇烈震動。顧十七知道,無論是兔子、奶奶還是那團肉塊,都隨時可能破門而入。他必須儘快做出決定——相信哪一條規則?相信兔子還是不相信?
牆上的便簽突然開始自動翻轉,露出背麵的內容。顧十七湊近一看,發現每一張便簽背麵都畫著同樣的圖案:一個星係圖,其中731的位置被標記著一個鮮紅的叉。
而在叉的中心點,貼著一張小小的兔子貼紙。
"最明顯的謊言..."顧十七喃喃自語,突然醍醐灌頂。他衝向書桌,抓起星際地圖,用剪刀狠狠戳向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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