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潮水般退去,顧十七發現自己站在一片虛無的白色空間裡。
73的規則化身被凍結在身前,那些蠕動的文字像被按了暫停鍵,凝固成詭異的雕塑。檔案室的殘骸漂浮在四周,燃燒的照片灰燼中,七個孩子的笑臉正在一點點化為焦黑。
"這是...我的空間內部?"
顧十七低頭看向掌心,銀色傷痕已經蔓延至整個手臂,形成複雜的紋路。校長風衣從虛空中浮現,自動披在他肩上,袖口觸碰到皮膚的瞬間,海量信息湧入腦海——
初代七人委員會。
規則創世紀。
第七夜的真相。
記憶碎片中,他看到年幼的白硯站在燃燒的學校裡,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下第一條規則:
"不要直視火焰。"
而當他寫下這條規則時,教室裡的火真的停止了蔓延。其他六個孩子歡呼雀躍,卻沒人注意到白硯的右手開始碳化......
"現在你明白了?"
73的聲音突然響起。顧十七猛地抬頭,發現她的身體正在融化,那些規則文字像活物般掙脫束縛,在空中重組為血色投影:
七座城市的立體模型,每個都在重複"第七夜"的慘劇。而中央位置,正是顧十七生活的城市,此刻街道上已經浮現出熟悉的規則公告牌。
"清洗不是毀滅,是進化。"73剩下的半張臉露出狂熱的笑容,"當七個第七夜同時降臨,新世界就會......"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支鋼筆突然從後方刺穿她的喉嚨,筆尖滴落的不是墨水,而是泛著銀光的液體。白硯的身影從虛空中走出,他的金絲眼鏡碎了一半,筆記本隻剩下焦黑的封皮。
"話多的反派死得快。"他推了推殘破的眼鏡,"不過她說的沒錯,七個第七夜確實是鑰匙。"
顧十七注意到白硯的右手——那裡沒有皮膚,隻有不斷重組的規則文字。
他們站在空間裂隙的邊緣,下方是正在被規則吞噬的城市。街道上的人群像提線木偶般整齊劃一地行動,每當有人違反浮現在空氣中的規則,就會立刻被地麵伸出的蒼白手臂拖入地下。
"二十年前,我們七個孩子創造了第一條規則。"
白硯用殘缺的右手在空中劃出一道燃燒的軌跡,火焰組成當年的場景:
"為了撲滅學校大火,我們無意中把"恐懼"具象化成規則。火停了,但代價是......"
畫麵切換到深夜的教室,七個孩子圍坐在點燃的蠟燭旁。蠟燭火焰裡浮現出猙獰人臉,而他們正在輪流往火中投擲寫滿字的紙片。
"我們創造了校長。"
顧十七突然感到一陣眩暈,銀色紋路在皮膚下灼燒。那些投進火焰的紙片上,隱約可見"禁止奔跑必須回答老師提問"等熟悉的條文。
"校長是我們所有恐懼的集合體。"白硯的語速加快,"但第三代委員會發現,當七個平行世界同時進入"第七夜"狀態時......"
一道閃電突然劈開天空,照亮了城市中心——那裡矗立著一座由規則文字構建的黑色方尖碑,碑頂鑲嵌著六顆血色晶體,正瘋狂閃爍。
"......就能打開"本源規則"的大門。"
顧十七的無限空間突然劇烈震動,校長風衣無風自動。他清晰感受到,那些被收容的規則生物正在集體蘇醒,而最深處傳來校長低沉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