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閃過,女子的身影如煙消散。地上隻餘一件染血的舊襦裙,和一方皺巴巴的詩帕。
顧十七拾起詩帕,上麵用血寫著:
《葬花吟》
——林黛玉
帕子背麵,還有一行小字:
"下一個接詩的人,替我葬在這園子裡。"
次日,顧十七找到妙玉。
"昨夜那"東西",不是林黛玉。"他展開詩帕,"真正的瀟湘妃子,不會用這麼拙劣的陷阱。"
妙玉煮茶的手微微一頓:"那是"詩鬼",專誘人接詩替命。"她抬眸,"你可知這園子裡,有多少人因詩詞喪命?"
顧十七想起紫鵑的話:"李嬤嬤的孫子……"
"不止。"妙玉冷笑,"寶二爺的瘋病,就是因他接了不該接的詩。"
她忽然壓低聲音:
"那年中秋,黛玉焚稿斷癡情,臨死前寫下一首絕命詩。寶玉無意間接了下句……"
茶煙嫋嫋中,顧十七仿佛看見幻象——
年輕的寶玉癡癡站在瀟湘館外,對著一地灰燼喃喃接道:
"……他年葬儂知是誰?"
下一秒,他的眼睛突然湧出鮮血。
離開櫳翠庵時,顧十七在石徑上遇見紫鵑。
她提著燈籠,臉色異常蒼白:"顧公子,老太太請您過去。"
燈籠的光照在她臉上,顧十七忽然發現——
她沒有影子。
紫鵑似乎察覺他的目光,幽幽道:"那年黛玉去世,我跟著去了。"她指了指腳下的地,"我們,都在這園子裡呢。"
燈籠"啪"地熄滅。
黑暗中,無數吟詩聲從四麵八方湧來: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儘頭。"
顧十七拔出短刀,刀身符文大亮——
"滾。"
吟詩聲戛然而止。
月光重新灑落時,紫鵑和燈籠都已消失,地上隻餘一灘水漬,形似淚痕。
五更時分,顧十七站在沁芳閘邊,將詩帕投入水中。
帕子沉底前,他看見血字變成了:
"你贏了……但你能永遠不接詩嗎?"
遠處傳來晨鐘,大觀園在曦光中漸漸"蘇醒"。丫鬟小廝們走動的聲音傳來,仿佛昨夜隻是一場噩夢。
隻有顧十七知道——
他的衣袖裡,那張本應沉入水底的詩帕,正緊緊貼在他的手腕上。
帕子上,多了一行新的血字:
"下次吟詩時,我會親自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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