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告聲:"它們換策略了!"
門外的聲音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門把手緩緩轉動的聲響——有人,或者說某種東西,正在嘗試開門。
梳妝台劇烈震動起來,抵門的家具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顧十七和紅桃q立即用身體頂住梳妝台,感受到門外傳來一陣陣可怕的衝擊力,仿佛有一頭公牛在撞擊。
"清潔工..."艾米麗顫抖著說,"它們聞到了...我的不完整轉化..."
撞擊持續了約莫一分鐘,突然停止。緊接著,一種新的聲音從門縫底下傳來——液體流動的汩汩聲。顧十七低頭看去,一灘銀色的黏液正從門縫滲入,像是有生命般在地板上蔓延。
"彆碰它!"紅桃q警告道,"那是賭場的消化液!"
銀色黏液所到之處,地毯發出被腐蝕的嘶嘶聲,冒出刺鼻的青煙。更可怕的是,液體中浮現出無數微型人臉,都在無聲地尖叫。
艾米麗突然站起來,她的眼睛變成了兔女郎那種粉紅色:"它們說...可以讓我完整...隻要開門..."
"不!"顧十七想拉住她,但艾米麗的速度快得驚人,幾步就跨到了門前。
紅桃q反應更快,她抄起梳妝台上的銀質燭台,精準地砸在艾米麗的後腦。艾米麗軟綿綿地倒下,被顧十七接住。
"不得已。"紅桃q喘著氣說,"她被殘留的兔女郎本能控製了。"
銀色黏液已經擴散到半個房間,正沿著床腳向上攀爬。被腐蝕的床單瞬間變得焦黑,散發出腐肉般的氣味。顧十七注意到四角的黑蠟燭燃燒速度突然加快,蠟油像淚水般不斷滴落,奇怪的是,這些黑色蠟油似乎能暫時阻擋黏液的蔓延。
"蠟燭!"顧十七抓起一支黑蠟燭,將滴落的蠟油甩向最近的黏液。兩者接觸時發出油炸般的聲響,黏液迅速後退,留下一小塊安全區域。
紅桃q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圖,抓起另一支蠟燭:"用蠟油畫圈!保護艾米麗!"
他們迅速行動,用滾燙的黑蠟油在地板上畫出一個粗糙的圓圈,將昏迷的艾米麗放在中間。蠟油接觸到銀色黏液時產生劇烈反應,形成一道暫時的屏障。
"但這撐不了多久。"紅桃q看著已經燃燒過半的蠟燭,"黑蠟燭是稀有物品,我隻有這四支。"
顧十七環顧四周,突然注意到牆上的掛鐘——415。距離安全時間還有29分鐘。門外的"清潔工"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撞擊變得更加猛烈。整扇門開始變形,門框周圍的牆壁出現蛛網般的裂紋。
"我們得分散它們注意力。"顧十七從口袋掏出僅剩的三枚籌碼,"還記得第一天我是怎麼引開保安的嗎?"
紅桃q點頭,從頭發中取出發簪:"我負責東邊的窗戶,你負責西邊。"
他們分頭行動。顧十七來到西窗前,小心地拉開一條窗簾縫隙。窗外的星空之眼立即聚焦過來,瞳孔收縮成一個危險的針尖。顧十七深吸一口氣,將一枚籌碼貼在窗玻璃上。
"想要嗎?"他輕聲挑釁,"來拿啊。"
星空之眼的視線死死鎖定在那枚籌碼上。顧十七能感覺到某種無形的力量正在嘗試穿透玻璃,窗框開始結霜。他慢慢移動籌碼,引導那道視線遠離艾米麗所在的保護圈。
另一邊,紅桃q用發簪劃破自己的手腕,讓幾滴鮮血滴在東窗的符文上。血液接觸符文的瞬間,整個窗戶變成了血紅色,暫時阻擋了外界的視線。
賭場的掛鐘突然發出巨大的報時聲:430。隨著最後一聲鐘響,門外的撞擊戛然而止。銀色黏液停止了擴散,開始緩慢後退,像是潮水退去。但顧十七知道,這可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它們在準備最後一擊。"紅桃q檢查著艾米麗的狀況,"最後十分鐘是最危險的。"
仿佛印證她的話,整個套房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牆壁滲出暗紅色的液體,組成一行行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