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七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又站在了三仙觀門前。鎏金匾額在陽光下泛著刺目的光，"三仙觀"三個大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變形。
"三...妖...洞..."
最後一個筆畫完成蛻變的瞬間，顧十七猛地閉上眼睛。熟悉的腐臭味撲麵而來，耳邊響起千萬隻螞蟻爬行般的窸窣聲。
"道可道，非常道..."他開始背誦《道德經》，聲音卻像被什麼粘稠的東西堵在喉嚨裡。有什麼冰涼滑膩的東西正順著他的腳踝往上爬。
當背到"玄之又玄"時，左肩突然一沉——有人把下巴擱在了他的肩膀上。
"顧善信..."羊力大仙的腐臭氣息噴在他耳畔，"你以為破了規矩，就能逃出三仙觀？"
第一聲銅磬響起時，顧十七的襯衫已經被冷汗浸透。腳踝上的觸手突然縮緊，勒出一道道血痕。
"名可名，非常名..."
第二聲銅磬帶著回音，肩上的重量驟然消失。但更可怕的是，他聽見林妍的聲音從廟門內傳來："十七，救我..."
"無名天地之始..."
第三聲銅磬炸響的瞬間，顧十七睜眼看見匾額恢複成了"三仙觀"。但門楣上多了一行血字：
【今日忌：憐憫、猶豫、心軟】
香案上擺著顧十七熟悉的青銅羅盤，旁邊是林妍的手機。屏幕自動亮起，顯示著正在播放的視頻：《馴男進階課：如何讓他心甘情願送命》。
"看啊，這就是你女朋友上的最後一課。"鹿力大仙從幔帳後轉出，鹿角上掛著一串信用卡，"她學得很好，連命都願意獻給我們..."
顧十七抓起羅盤，發現指針瘋狂指向自己的胸口。羅盤背麵刻著一行小字：
【血契規則：以愛為鎖，以命為香】
虎力大仙扔過來一本賬簿，每一頁都貼著不同男女的合照。顧十七看見自己和林妍的照片正在緩緩變黑，下麵的數字不斷跳動：
【顧十七陽氣值：87】
【林妍陰德值：已透支】
"知道為什麼選你們嗎？"羊力大仙的蹄子翻開賬簿最後一頁，露出跨國資本的ogo，"因為你們一個擅長破規則，一個容易被規則馴化——完美的對照組。"
顧十七突然明白過來：他們從來不是獵物，而是實驗品。
當三仙同時撲來時，顧十七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他咬破手指，在羅盤上畫了道血符。
"認廟門規則第二條："他咳著血笑道，"若遇"今日不宜進香"，就說明..."
羅盤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照出三仙腳下密密麻麻的數據線。那些所謂的"仙術"，不過是投影在香火煙裡的全息影像。
"說明今天根本不是初一十五，"顧十七踢開冒煙的服務器，"而是資本需要kpi的工作日！"
逃出三仙觀時，顧十七手裡多了一本真正的《觀誌》。首頁寫著：
【凡塵香火三大則：
一、讓窮人相信愛情能跨越階級
二、讓富人相信金錢能購買真心
三、讓所有人都忘記——最初我們拜神，隻為風調雨順】
怪談世界內，新建的購物中心正在舉行七夕促銷。巨大的ed屏上，三仙的卡通形象舉著鑽戒廣告：
"愛她，就給她最好的注：最低月供3999）"
顧十七摸了摸口袋裡餘額兩千三，剛好夠買一束促銷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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