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直走!頭骨!鐘聲!魂碎!
說完這幾個字,傻子仿佛耗儘了所有力氣,眼睛一翻,腦袋一歪,再次昏死過去。等他醒來時,眼神又恢複了那種空洞的傻笑,仿佛剛才那短暫清醒從未發生過。
但顧十七卻牢牢記住了一切!
傻子是重要的線索來源!他需要和他建立更“密切”的關係,以期能捕捉到更多他清醒瞬間的信息。
顧十七開始嘗試接近他。他分享烤熟的魚給他傻子一開始嚇得躲開,後來似乎被香味吸引,小心翼翼地接過去,狼吞虎咽)。他不再驅趕他,有時甚至會模仿他一些無傷大雅的動作,換來傻子咯咯的傻笑。
慢慢地,傻子似乎對顧十七產生了一種懵懂的依賴,像一隻被馴養的野生動物,雖然依舊瘋癲,但會主動跟在顧十七身後不遠處,也不會突然嚇唬他了。
顧十七也終於找到了機會,檢查了那個破爛的腰包。
裡麵果然有寶貝!
幾塊雖然被水浸泡過但依舊能吃的壓縮乾糧!一小瓶淨水藥片!一個鏽蝕但還能用的防水打火機!還有一小卷細韌的魚線和幾枚魚鉤!
這些現代求生物資對顧十七來說,簡直是雪中送炭!尤其是打火機和魚鉤魚線,大大提升了他的生存效率和安全性。
顧十七強壓下激動,小心地收好這些物資,隻拿出一點壓縮乾糧掰給傻子吃。傻子吃得津津有味。
又過了幾天,在一次傻子啃乾糧時,似乎被噎了一下,猛烈咳嗽之後,眼神再次出現了短暫的清明。
這一次,他似乎認出了顧十七是最近給他食物的人,警惕性降低了一些,但恐懼依舊。
顧十七立刻抓緊時間,儘量用平緩清晰的語氣引導他:“彆怕,慢慢說。橋,在哪裡?沿著河直走嗎?”
傻子抱著腦袋,身體發抖,眼神驚恐地望著下遊無儘的黑暗,聲音嘶啞而破碎:“……直走……很遠……水變冷……有光……就看到……街……”
“街?”顧十七一愣,地下暗河裡怎麼會有街?
“……青銅……好多好多青銅……吊著……像林子……”傻子艱難地比劃著,“……下麵……河上……橋……骨頭……人頭……壘的……”
顧十七背後升起一股寒意。青銅鐘林?人頭骨壘成的橋?
“……不能碰……不能響……”傻子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充滿了極致恐懼,“……鐘碰頭……聲音……直接……腦子裡炸開……魂就沒了……變成我這樣……或者……直接死……”
他指著自己腦袋上那些潰爛的傷口,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臟部位,眼神渙散,似乎又快撐不住了。
“觸發機關?怎麼避免?”顧十七急忙追問。
傻子猛地搖頭,口水飛濺:“……不知道……看不準……快……快……躲不開……好多聲音……一起響……完了……都完了……”他的話語再次變得混亂,眼神開始翻白。
“還有彆的路嗎?”顧十七做最後努力。
“……河……隻有河……橋……必經……”傻子說完最後一個字,腦袋一垂,再次陷入昏厥,醒來後又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傻子。
顧十七站在原地,渾身冰冷。
希望與巨大的危機感同時降臨。
出路似乎找到了——沿著暗河一直向下,會到達一處擁有詭異“青銅鐘林”和“人頭骨橋”的地方,那是離開的必經之路。
但那裡同樣也是致命的陷阱!觸發機關,青銅鐘與人頭骨碰撞發出的聲音,能直接震碎人的靈魂!
連王把頭那樣的老江湖都著了道,手下變成了傻子,其凶險程度可想而知。
如何通過?
顧十七的目光再次投向腳下奔流不息的暗河,又看了看身邊又開始嘻嘻傻笑、追逐發光苔蘚的傻子。
前路如同這黑暗的水道,吉凶未卜。
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去闖一闖。
他整理好來之不易的物資,將魚線魚鉤收好,打火機妥善保管。他烤製了更多的魚作為乾糧。
最後,他看了一眼那個依舊在傻笑的、可憐的迷失者。帶上他隻會是累贅,而且他似乎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生存。
顧十七深吸一口氣,最後檢查了一遍自身的裝備和狀態,毅然邁開了腳步,向著下遊那片傳來傻子口中“魂碎鐘聲”的黑暗,堅定地走去。
他的步伐沉穩而謹慎,每一步都踩在未知與危險邊緣。暗河的水聲在耳邊轟鳴,仿佛在為他的前行奏響一曲悲壯而詭異的序曲。
喜歡規則怪談:她不是雨姐請大家收藏:()規則怪談:她不是雨姐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