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剛過,胡同裡的風就帶了刀子似的勁。傻柱揣著剛發的工資,正往供銷社走——秦淮茹托他買兩斤紅糖,說小花咳嗽,想熬點薑糖水。剛拐過街角,就聽見一陣喧嘩,幾個穿著喇叭褲的年輕人正圍著個推著煤車的老漢,嘴裡罵罵咧咧。
“老東西,敢蹭我新買的皮鞋?”黃毛小子抬腳就往煤車踹,黑煤渣濺了老漢一褲腿。老漢佝僂著背,手裡攥著杆秤,臉漲得通紅:“我沒蹭著……是你自己撞過來的……”
“還敢頂嘴?”另一個綠夾克推了老漢一把,“知道這鞋多貴嗎?買你這車煤都夠了!要麼賠錢,要麼卸你一車煤抵債!”
傻柱本來不想管閒事,聽見這話卻停下了腳。那老漢是三院的張大爺,平時靠拉煤為生,兒子去年工傷癱了,一家人就指望這車煤過日子。他攥了攥手裡的錢,剛要上前,就見張大爺被綠夾克推得趔趄著後退,手裡的秤杆“啪”地斷成兩截。
“你們欺負個老人算什麼本事!”傻柱的嗓門比風還衝,幾步跨過去把張大爺護在身後。他個頭本就壯實,常年掄鍋鏟練出的胳膊比年輕人的大腿還粗,往那兒一站,像堵黑鐵塔似的。
黃毛上下打量他,嘴角撇出點笑:“哪冒出來的傻大個?想英雄救美啊?可惜救錯了,這是個糟老頭。”
“少廢話,”傻柱指著地上的斷秤,“把秤賠了,給張大爺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賠?”綠夾克掏出煙點上,煙圈吐在傻柱臉上,“我看你是活膩了!知道我們是誰嗎?廠保衛科李科長是我叔!”
這話像火星子扔進了油桶。傻柱最恨仗勢欺人的,當年他爸就是被廠裡的領導刁難,才積鬱成疾走的。他攥著拳頭往前走了半步,指節捏得咯吱響:“彆說你叔是科長,就是廠長來了,也得講道理!”
“跟他廢什麼話!”黃毛突然揮拳打過來,拳頭帶著風,直逼傻柱麵門。傻柱往旁邊一躲,順手抄起地上的煤鏟,不是往人身上打,而是往煤車上一磕,“當啷”一聲巨響,震得幾個年輕人耳朵嗡嗡響。
“我告訴你們,”傻柱把煤鏟橫在胸前,“張大爺的秤是紅木的,用了三十年,比你們那破皮鞋金貴!今天不賠錢,誰也彆想走!”
綠夾克急了,招呼著同夥往上衝:“給我打!出了事我擔著!”三個年輕人圍著傻柱拳打腳踢,他卻像塊磐石似的,護著身後的張大爺,隻用胳膊肘格擋,愣是沒讓他們碰著老人一根手指頭。
有路過的街坊喊:“傻柱小心!那黃毛手裡有家夥!”
傻柱眼角餘光瞥見黃毛從兜裡掏出把折疊刀,寒光在風裡閃了閃。他突然猛地矮身,肩膀頂住黃毛的肚子,順勢往旁邊一掀,黃毛“哎喲”一聲摔在煤堆裡,刀子“當啷”掉在地上,沾滿了黑煤渣。
綠夾克還想撲上來,被傻柱反手抓住胳膊,往後一擰。“啊——”的慘叫比北風還淒厲,他手裡的煙卷掉在地上,燙得腳尖直跳。剩下的年輕人見狀,腿肚子都轉了筋,哪裡還敢上前。
“賠不賠?”傻柱的聲音像淬了冰。
“賠!賠!”綠夾克疼得直抽氣,趕緊從兜裡掏錢,連毛票帶鋼鏰湊了五塊三,“就……就這些了……”
傻柱把錢塞給張大爺,又撿起地上的斷秤:“這秤我拿去修,修不好再找你們算賬!”他瞪了幾個年輕人一眼,“滾!再讓我看見你們欺負人,打斷你們的腿!”
黃毛他們連滾帶爬地跑了,煤渣濺了一路。張大爺攥著錢,手抖得厲害:“柱子……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這車煤……”
“大爺您彆跟我客氣。”傻柱拍掉身上的灰,撿起地上的紅糖包——剛才打架時掉在煤堆裡,幸好油紙包得嚴實,沒沾臟,“我先送您回家,這車煤我幫您推。”
兩人剛走到四合院門口,就見二大爺叉著腰站在影壁牆下,臉色比煤還黑。“傻柱!你又惹事了是不是?剛才有人打電話到街道辦,說你在胡同口打架!”
“我那是勸架!”傻柱把煤車往牆邊一停,“他們欺負張大爺……”
“我不管你欺負誰還是勸架!”二大爺的教鞭敲得影壁牆啪啪響,“院裡剛評上‘文明單位’,你就給我惹事!我看你是皮癢了!”
正吵著,葉辰和秦淮茹從外麵回來。葉辰剛修完公社的脫粒機,手上還沾著機油;秦淮茹手裡拎著藥箱,剛給隔壁院的孩子看完病。聽張大爺把事情說了說,葉辰皺起眉:“二大爺,這事不能怪傻柱,是那幾個年輕人先動手的。”
“他就不能報官?非要動手?”二大爺不依不饒,“我看他就是改不了這暴脾氣!必須罰!”
秦淮茹把藥箱往石桌上一放,打開來拿出瓶紅花油:“二大爺,您先消消氣。傻柱手上都青了,先給他上點藥。再說張大爺這事,換誰都得管,總不能看著老人受欺負吧?”
一大爺也被驚動了,拄著拐杖慢慢走過來:“行了,都少說兩句。傻柱護著張大爺沒錯,但動手總是不對。這樣吧,罰他給院裡掃一個月的地,再去街道辦把事情說清楚,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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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柱梗著脖子還想強,被葉辰拽了拽胳膊。“一大爺說得對,”葉辰低聲說,“去道個歉不丟人,彆讓二大爺揪著不放。”
傻柱這才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張大爺拉著他的手,眼圈紅紅的:“柱子,大爺給你買酒去,算大爺謝謝你。”
“不用不用,”傻柱撓撓頭,剛才打架的凶勁全沒了,“我媽今晚燉肉,您過來吃點就行。”
暮色漫進四合院時,傻柱正拿著掃帚在院裡掃地。北風卷著落葉,他掃得滿頭大汗,卻沒半句怨言。葉辰端著碗熱湯走過去:“歇會兒,喝點湯。”
傻柱接過碗,咕咚咕咚灌下去,抹了把嘴:“其實我知道二大爺為啥罰我,他就是怕我給院裡惹麻煩。”他踢了踢腳下的石子,“但下次再看見有人欺負老人,我還管!”
葉辰看著他被夕陽染成金色的側臉,突然覺得,這傻柱的“傻”,其實是份難得的熱腸。就像這深秋的風,看著冷,卻能吹開堵在心口的疙瘩。秦淮茹站在門口,看著兩人的背影,手裡的紅花油在暮色裡泛著光——這四合院啊,就靠這點熱乎氣,才能在冬天裡也暖融融的。
夜裡,傻柱他媽給兒子揉著青腫的胳膊,嘴裡數落著:“你就不能少管點閒事?萬一打出個好歹來,我可咋辦?”傻柱嘿嘿笑:“媽,您忘了我爸以前總說,人活一輩子,總得有點骨頭,不能讓人戳脊梁骨。”
月光落在院裡的掃帚上,把影子拉得老長。傻柱不知道,第二天一早,張大爺悄悄把那五塊三毛錢塞進了他的門縫,還壓著張紙條:“好孩子,這錢你拿著買酒,大爺記你這份情。”而二大爺在全院大會上雖然還提了罰掃地的事,語氣裡卻少了幾分嚴厲,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鬆動——有些規矩,終究拗不過人心底的那點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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