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了幾百年，什麼樣的場麵沒見過？可像這樣又懲罰又親昵的，倒真是少見。
尤其是夢璃幽眼底那點藏不住的溫柔，明明是在教訓人，卻像在嗬護什麼稀世珍寶。
璃夢坐在她旁邊。尾巴尖煩躁地掃著地麵，毛茸茸的黑色尾巴帶起一陣小風，把地毯上的絨毛都吹得動了動。
聞言直接探身搶過艾琳娜手裡的薯片袋。
“哢嚓”一聲捏緊封口，語氣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咬牙切齒。
“彆說話了，都影響我心情了。”
她的視線死死鎖在鏡麵上，貓耳尖尖微微泛紅——不是羞的，是氣的。
倒不是替古靈鳴難受，那女人犯了錯，受點教訓是應該的。
隻是看著自家主人對彆人那般耐心——哪怕是在懲罰，指尖的動作都帶著種旁人插不進的親昵，心裡就莫名有些發堵。
尤其是看到古靈鳴那副又羞又怯，卻偏生舍不得推開的模樣。
璃夢就忍不住磨牙，恨不得衝進去把那女人從主人腿上揪下來。
艾琳娜挑眉，撐著臉頰饒有興致地打量她，笑起來時，眼角會泛起淡淡的細紋，帶著點歲月沉澱的慵懶。
“怎麼，見不得你的小主人對彆人好？還是覺得這懲罰不夠狠，沒讓你看著解氣？”
璃夢冷冷瞥了她一眼，沒接話，隻是指尖在腿輕輕敲擊著，發出規律的輕響——“篤、篤、篤”，像在倒計時，又像在壓抑著什麼。
她才不承認自己在吃味，隻是覺得艾琳娜這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樣子實在礙眼。
尤其是對方眼底那了然的笑意，像麵鏡子，照得她那點小心思無所遁形。
艾琳娜見她不吭聲，聳聳肩覺得無趣，又從璃夢手裡搶回薯片袋，倒了幾片在手心，哢嚓哢嚓嚼著，目光重新落回鏡麵。
薯片的脆響在安靜的走廊裡格外清晰，和鏡麵裡傳來的、壓抑的聲響形成了詭異的呼應。
就在這時，鏡中的畫麵突然一頓。
夢璃幽揮著發刷的動作猛地停在半空，刷尖離古靈鳴的後背隻有寸許，紫檀木的刷柄在光線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她臉上的從容淡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古怪的神情。
像是驚訝，又像是無奈，還帶著點難以言喻的窘迫。
紅唇微張，像是想說什麼，卻又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連帶著耳根都悄悄爬上了一層薄紅，像被染上了胭脂。
而趴在她腿上的古靈鳴，此刻像是被扔進了蒸籠，頭頂冒著肉眼可見的白氣。
她的雙手死死捂住臉，指縫間露出的耳廓紅得快要滴血，連脖頸都染上了大片的緋色，像被潑了胭脂，從下頜一直蔓延到衣領裡。
身體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肩膀一聳一聳的，呼吸急促得像是要斷氣。
喉嚨裡溢出的不再是痛呼，而是細碎的、帶著哭腔的嗚咽，像被雨淋濕的幼犬，聽得人心裡發緊。
“哎？”
艾琳娜嘴裡的薯片差點掉下來，她眯起眼睛湊近鏡麵，鼻尖都快貼到鏡麵上了，含糊不清地問。
“這是……卡殼了？”
她活了幾百年，還是頭一次見懲罰到一半突然停住的，尤其是看夢璃幽那表情，像是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
璃夢的臉色“唰”地沉了下來，原本隻是微紅的貓耳瞬間豎了起來，黑色的絨毛根根分明。
她盯著鏡麵的眼神像是要噴出火來，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連尾巴都繃得筆直，像根蓄勢待發的鞭子。
她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裙擺上，正慢慢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像水墨畫在宣紙上洇開，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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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古靈鳴那副全然沉溺的模樣，讓她恨不得立刻衝進去把人揪起來扔出去，讓她知道誰才是主人最親近的人。
艾琳娜見她這反應，好奇心更盛了，嘖了一聲，抬手在空中虛劃了個圈。
麵前立刻浮現出另一塊鏡麵，上麵的畫麵正以五倍速快進，將剛才幾秒內發生的事清晰地展現在眼前。
古靈鳴的身體突然一陣劇烈的顫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緊接著，淡紫色的裙擺下便滲出了那片深色的痕跡。
她的頭埋得更低了，肩膀抖得像要散架，整個人像灘軟泥似的癱在夢璃幽腿上，隻剩下羞恥的嗚咽。
看完之後，艾琳娜的表情也變得十分古怪，她咂咂嘴，搖了搖頭，心裡默默吐槽。
【好家夥，我是萬萬沒想到啊。這還能打出聖水來了，那縮小的身體估計得占百分之八十的原因。】
畢竟孩童的軀體本就敏感，再加上這又疼又羞的場麵，失控也正常。
其實艾琳娜隻說對了一半。
古靈鳴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固然和縮小後的身體敏感有關？
孩童般的軀體本就脆弱，神經末梢比成年時敏感數倍，對疼痛和觸碰的感知都被放大了數倍，這占了三十五分；
疼痛與羞恥感交織的刺激也確實起了作用。
那種既害怕被懲罰、又隱秘地期待著對方關注的矛盾心理，像藤蔓一樣纏得人喘不過氣。
每一次發刷落下，都像是在緊繃的弦上再添一分力，這占了二十分；
但最關鍵的，是那剩下的四十五分——源於她在夢璃幽身邊時那近乎本能的放鬆。
從重生後第一眼見到夢璃幽開始，古靈鳴就像是找到了漂泊已久的錨點。
在前世，她看著夢璃幽消失在自己眼前。
那種無能為力的絕望像跗骨之蛆，啃了她整整一輩子。
所以這一世，隻要待在夢璃幽身邊，她就會下意識地卸下所有偽裝。
不用再緊繃著神經算計場上的爾虞我詐，不用再逼著自己堅強到刀槍不入。
哪怕是在被懲罰的時候，潛意識裡也知道對方不會真的傷害自己？
這種全然的信任讓她的身體放鬆到了極致，像被泡在溫水裡的海綿，柔軟得沒有一點防備。
正是這份放鬆，讓她在疼痛與羞恥的雙重作用下，一時沒控製住，釀成了這羞人的局麵。
房間裡，夢璃幽看著趴在自己腿上、恨不得把臉埋進地裡的古靈鳴，先是錯愕，隨即低低地笑出聲來。
那笑聲帶著濃濃的暖意，不像之前的戲謔，倒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珍寶，從胸腔裡溢出來，震得她的膝蓋都微微發麻。
她抬手輕輕撫摸著古靈鳴顫抖的後背，指尖劃過那片滾燙的肌膚，聲音裡裹著笑意。
“姐姐真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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