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順著她的脊背滑落，衝刷掉殘留的汗漬與曖昧的氣息，在她的紅腫處打了個旋，又順著腿彎淌下，與地上的水一同彙入地漏，打著旋兒消失不見。
古靈鳴被冷水一激，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
她靠在夢璃幽懷裡，眼皮沉重得像掛了鉛，卻還是努力睜著眼，看著對方近在咫尺的側臉。
夢璃幽的下頜線繃得筆直，紅瞳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擔憂。
發梢的水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滴在古靈鳴的手背上，冰涼的觸感讓她輕輕一顫。
“璃幽........”
她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帶著點發顫的依賴。
“嗯？”
夢璃幽低頭看她，指尖拂過她汗濕的發，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易碎的珍寶。
“冷嗎？冷的話我調熱點。”
古靈鳴搖搖頭，把臉埋進她的頸窩，貪婪地吸著那股清冽的龍涎香。
那味道讓她安心，像漂泊的船終於找到了港灣。
水流聲裡，她能清晰地聽到夢璃幽的心跳，沉穩有力，像給她吃了顆定心丸，讓她亂成一團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幾分鐘後，夢璃幽關掉花灑，扯過一旁的浴巾，小心翼翼地裹住幾乎要睡過去的古靈鳴。
浴巾的絨毛蹭過紅腫的肌膚，帶來點微疼的癢。
古靈鳴瑟縮了一下，卻沒躲開，隻是往夢璃幽懷裡鑽得更深了些，像隻尋求庇護的小獸。
被抱出淋浴間時，古靈鳴在這時睜開眼，眼神還有點發懵，像剛睡醒的孩子。
她眨了眨眼，看著夢璃幽近在咫尺的臉，瞳孔裡的愛心已經徹底消失，隻剩下清澈的茫然，像蒙著層薄霧的湖麵。
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那裡的心跳還很急促，震得指尖發麻。
她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璃，璃幽.........我能感覺，心裡的罪惡感........還有很多。”
夢璃幽用乾毛巾擦著她濕漉漉的頭發，動作輕柔得像在嗬護易碎的珍寶。
聽到這話，她的動作頓了頓，放下毛巾，指尖輕輕碰了碰古靈鳴的青紫。
那裡的肌膚已經發燙，再碰怕是要真的傷了。
她的語氣嚴肅起來，紅瞳裡沒了玩笑的意味：“不行。”
“嗯？”
古靈鳴茫然地抬頭，睫毛上還沾著水汽，像落了層碎鑽。
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夢璃幽的眼神製止了。
“要是再弄，你就該真的受傷了。”
夢璃幽的指尖劃過她的耳垂，帶著點安撫的意味，指腹的溫度讓古靈鳴微微一顫。
“你看這裡，已經青了，再用力，怕是要淤血好幾天，連走路都費勁。
所以，想都不要想。罪惡感可以慢慢減，但身體不能真的受傷，這是底線。”
古靈鳴順著她的視線低頭，雖然看不見，卻能想象出那片紅腫的模樣。
她沉默了幾秒，乖乖點了點頭，像被訓話的學生，隻是指尖還在微微發顫。
她知道夢璃幽說的是對的，可心裡那點沒散去的沉重，還是讓她有點失落。
沉默了一會兒，她小心翼翼地碰了下被懲罰的部位。
指腹剛碰到那片紅腫，尖銳的痛感就順著神經竄進大腦，讓她下意識地挺直了身體，倒抽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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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疼？”夢璃幽的聲音軟了些，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有.........有點。”
古靈鳴的聲音帶著點委屈，卻又藏著絲.........
“但能感覺到.........是真的活著。比以前要清楚多了。"
她回頭看了眼鏡中自己的模樣。
鏡子裡的人影還蒙著層水汽，能看到那片紅腫在雪白的肌膚上格外顯眼。
轉過頭，她看向夢璃幽，聲音裡帶著點不確定。
“要我帶著它.........度過這幾天嗎？”
“嗯。”
夢璃幽點頭，指尖劃過她的耳垂，帶著點笑意。
“時間為三天。等三天後，我再給你用藥膏治療。”
她順從地點了點頭，耳廓微微發燙，忽然想起什麼，又抬起眼，睫毛上還沾著水汽，帶著點羞澀的期待，小聲問道。
"那個.........之後，還能.........還能請你幫我減少罪惡感嗎？
就.........就等我好了之後。我保證，下次不會這麼失控了。"
夢璃幽看著她眼底的小心翼翼，像怕被拒絕的孩子，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映著自己的影子，讓她心底的柔軟瞬間被觸動。
她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絲還帶著點濕意，軟乎乎的，像摸著隻剛洗完澡的小貓
“當然。不過，在那之前，你該睡覺了。”
說著，她打橫抱起裹在浴巾裡的古靈鳴，兩人瞬間消失。
下一秒，她們出現在古靈鳴的房間。
夢璃幽輕輕把古靈鳴放在床上，俯下身，在古靈鳴的額頭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像羽毛拂過花瓣，帶著她唇上的溫度。
“睡吧。”
話音剛落，夢璃幽的身影便像融入夜色的墨，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原地。
房間裡的燈光也隨之熄滅，隻剩下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像一層薄紗，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銀白，將床榻上的人溫柔地裹在裡麵。
古靈鳴躺在黑暗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裡還殘留著夢璃幽唇瓣的溫度，暖暖的，像揣了顆小太陽。
她側了側身，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被懲罰的部位，痛感還在，卻不再尖銳，反而像種溫柔的提醒。
提醒她，眼前的一切不是夢，夢璃幽真的在她身邊，沒有離開，沒有消失。
她蜷了蜷身子，把臉埋進枕頭裡，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帶著滿足的笑意。
鼻尖縈繞著花香，耳邊仿佛還能聽到夢璃幽的呼吸聲，像首溫柔的搖籃曲。
這一次，她不會再讓她離開了。
古靈鳴蹭了蹭枕頭，帶著這個念頭，漸漸沉入了夢鄉。
夢裡，有溫暖的懷抱，有清冽的龍涎香，還有永不分開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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